大梁城中多的是各種高官顯貴,以及大商大賈,自然就讓這裏變得寸金寸土,即便是一塊尋常的墓地,都需要大量的銀兩來購買。這樣一來,身為侯府庶子,其實身份更是低微的許驚鴻便遇到了一生中第一個大麻煩:他怎麼能夠給母親入土為安呢?
以他現在的身份,連吃飯都不得飽,穿衣更是襤褸,怎麼可能拿出充足的銀兩來支付龐大的費用呢?無奈之下,為了母親能有一處墓穴,許驚鴻隻得大著膽子去見自己事實上的生身父親許萬友,希望他能看在往日的情麵上拿出一些錢來為母親置辦墓地。
許萬友倒不是一個吝嗇的人,他的做派和他的名字一樣,是一個廣交朋友的人,對那些能幫到自己的人,他向來不計較什麼銀錢。可是當這個向來被自己遺忘的兒子求到跟前時,他卻並沒有痛快地答應下來。看著這個身子很是孱弱,全不象自己的兒子時,他就滿心的不快。當初自己怎麼就會圖一時之快而生下這麼一個孽子呢?那一段孽緣他真的完全不想承認,不過已經沒有了任何辦法的許驚鴻卻通過自己的不懈努力,讓他對此產生了一絲動搖。
雖然他的身子因為常年的營養不良而顯得瘦弱,可他卻有著一顆常人所沒有的恒心。即便許萬友沒有答應他,他還是每天都前來跪求,最終在他於庭院之中跪求了一日一夜後,許萬友終於被他的行動所打動了。
“看在你是一片孝心的份上,本侯就給你母親找一處安葬的地方吧。不過,”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這才繼續道:“不過從今之後,你不得再承認自己是我許家的子嗣!”
對這個要求,許驚鴻連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下來,本來他就沒打算認這個涼薄的人為父。當然,這塊安葬舞衣的墓地也不是什麼風水寶地,隻是在城外亂葬岡附近尋了一處稍顯幹淨的所在,總比葬在亂葬崗上要好了許多。
許驚鴻的身份就此完全定下來成為了府中的一個卑賤的下人,每日裏從早到晚都做著最苦最累的事情,而且還總是受到那幾個許家少爺的欺辱,但他卻一一都承受了下來。支撐著年輕的許驚鴻的,除了母親的期望外,就是一個信念,一個自己一定要出人投地的信念。
這樣又過了一年時間,許驚鴻終於靠著自身的勤勉在侯府的下人中有了一定的地位,再加上他平日裏待人很是有禮,倒也讓那些有點實權的管事們欣賞。就在他以為自己的生命就會因此而有所轉折的時候,又是一件禍事找上了他。
本來,許驚鴻的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們已經將他給遺忘了,一個卑賤之人所生的雜種,在他們眼裏根本不算什麼,在消遣了一段時間後,就將之拋到了腦後。可是現在許驚鴻突然得到了一些管事的青睞,雖然隻是小小的提拔,可一旦被那些整日裏隻知道無事生非的少爺們來說,便有了一個由頭了。
不過,他們也已經習慣了許驚鴻的逆來順受,總覺著如往常那樣欺負他沒多少意思。這時候,許萬年的三子許世豪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哥幾個,咱們何不從這小雜種最看重的東西上著手呢?”這是一個身寬體胖的人,卻有著一腦子的壞水。
“他一個野種能有什麼東西是能被看重的?”許家四子許世傑很是不屑地道,他長得倒與乃兄不同,很是英俊,就是一雙眼睛帶著輕浮,破壞了整個給人的感覺。
“當然就是那個埋在城外的女人了。聽說這小子每隔幾日都會去那裏,想必他是極看重那個女人的,我們何不……”許世豪嘿地一笑道。
許世豪比起乃弟多了幾分壞主意,所以做弟弟的向來聽他的話行事,既然他都這樣說了,許世傑便沒了反對的意思,點頭道:“就照三哥你說的辦。這次我們得好好地折騰這野種一下,也好叫他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
許萬友的正妻一共給他生了五個子女,除了這兩人外,老大許世英,老二許世雄都已經成年,在朝中有了一個官職,並不與這幾個兄弟玩在一起。而老五則是個丫頭,名叫許婷,現在尚小,另外的那些許家子弟就多是許萬友的小妾所出了,自然以這兩個大少爺馬首是瞻。現在這兩人都拿定主意了,其他人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了,連連說這是個好辦法。
兩日後的正午時分,就有那探聽消息的人將許驚鴻出去的消息帶到了許家兄弟的跟前。一聽他帶了一隻竹籃往城外而去了,幾人便知道事情有門了,許世豪一揮手間,就帶了七八個兄弟也往城西郊外而去。作為大梁城裏有名的惡少,他們幾人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並沒有叫上府上的家丁和仆人,隻是幾兄弟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