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無吃驚地看著許驚鴻,沒想到這個敢於招惹王家的年輕人直到現在都不曾知道對方有什麼勢力,這不由得不讓掌櫃的讚一聲自古英雄出少年了。半晌後,他才說道:“在雲州這與蠻族交接的所在,除了你在軍隊裏有著充足的勢力外,沒有哪一個家族能在短短的幾十年內建立這麼大的威信,這王家自然也不例外了。那王家現在就有不少子弟是在雲州各地為官的,而其中最惹眼的,便是那王家家主的五弟,更是雲州軍中五大都司之一。”
“怪不得了。”許驚鴻這才恍然點頭,他說那葉家怎麼會和地方上的豪強王家勾結在一起呢,原來雙方的地位相當啊。不過隨即他就又產生了一個疑問,當日自己闖莊能全身而退還好說,那是因為王家莊園裏沒有什麼真能話事的人,可昨天那老者明顯是受了王家重要人物之命來殺自己的,怎麼到後來卻會有這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呢?
雖然那老者對許驚鴻的那塊殘玉似乎很有興趣,又似乎有著什麼秘密,但是這實在不應該是王家能做出的態度啊。想到這裏,許驚鴻又試探地問道:“敢問一聲,這王家在這大王鎮裏的行事作風一向如何?會輕易饒過得罪了他們的人嗎?”
“當然不會,不然這白王鎮後來也不會改名叫大王鎮了。”掌櫃的搖頭道:“當初就是因為那白家與王家起了衝突,後來才被其趕出鎮子去的。在這幾十年裏,別說是敢於得罪他們的人了,就是敢違逆他們意思的尋常人家也有不少遭到了打擊和報複,所以近幾年來這鎮子裏,甚至是整個海雲府都沒有人敢與之為敵。這就是豪強的做派了。”
許驚鴻聽了這話,心裏就更是不解了,而那掌櫃的卻也看出了他的迷惘:“怎麼,你在對眼下自己的處境敢到擔憂嗎?好在你是軍隊裏的人,所以一時間他們不敢拿你怎麼樣,可一旦讓他們找到了機會,小哥你隻怕也……所以你要萬事小心哪,最好是莫要離開軍營。”
“這個……”許驚鴻一聲苦笑,自己這就要去王家莊,若是對方知道了這點不知會有什麼感想。不過對這一件似乎透著怪異的事情,許驚鴻是不會說與人知道的,便隻是點頭道:“如此就多謝掌櫃的提點了,在下會記下了。另外有一個問題,我不知道當不當問。”
“哦?說來聽聽,我很久沒有與人如此暢快地說話了,隻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不會隱瞞。”掌櫃地說著為兩人又滿上了一杯酒。
“就我所知,鎮子裏無論是賭館還是青樓都成了王家的產業,既然他們的胃口不小,可怎麼就偏偏沒有對這白家老店下手呢?而且,那天的事情我還記得清楚,他們並不敢在店中生事,直到我們出了店後,那些王家的人才向我們動的手,這又是因為什麼?”問完話,許驚鴻便端起酒杯,慢慢地飲起了酒,看著那掌櫃的了。
“嘿,說起來也不值得誇耀,正如我適才所說的,在這裏要想做出點成績來,就必須有堅固的後台,尤其是在軍中。而我,便是因為軍中有著靠山,才讓王家不敢輕舉妄動。”
“原來如此。”許驚鴻微一點頭,雖然他總覺著眼前這個掌櫃的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有之前那麼坦率了,但對方已經做了回答,自己也不好再追究了。便再次為兩人滿上一杯,然後一口而盡後,道:“多謝掌櫃的如實以告,在下感激不盡。今後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隻要帶話去軍營,找我許驚鴻便可。對了,敢問掌櫃的貴姓大名?”
“賤姓餘,多餘的餘,單名一個隱字。如此就要先謝過許隊正了,將來說不定還真會有事情需要麻煩到你呢。”在笑著自報家門之後,餘隱也把杯中的酒飲幹了。
話了之後,許驚鴻便會了鈔離開了白家老店,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餘掌櫃輕輕地點了下頭:“果然是塊好材料,若是雕琢幾年,必能成大器,就不知道他如此鋒芒畢露的,能不能再多活幾年了。”
許驚鴻並不知道餘掌櫃的對自己有這麼一個評價,他現在腦子裏所想的還是該怎麼取舍王家的事情。雖然有餘掌櫃的那一番提醒,可最終他還是決定去王家莊一趟,探個究竟。如果對方真是設下了什麼陷阱要除掉自己的話,即便這次不上當,也還會有下一次的。而且從昨天晚上那老者的表現來看,許驚鴻還是覺得對方沒有惡意,那就索性去看看吧。
當一天當中最熱的未時末的時候,許驚鴻已經站在了王家莊的大門之前。這一次與前幾日他帶了人來到這裏時的情況完全不同,不但莊園外牆上沒有一個守門的莊丁,而且那莊門還大開著,似乎在迎候他的光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