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戰龍在野 第75章 責任(2)(1 / 2)

縱然葉浩的臉皮再厚,心裏再是篤定,麵對著這麼多的怪異目光時,心裏還是有一陣陣的發毛。最終他還是忍不住道:“你們這麼盯著我做什麼?此戰失利,非戰之罪也。若不是大軍遲來了一日,我們也不會遭到此敗……”

見他說話間就把責任推到了自己頭上,王衝的臉色當即就有些難看了。正如許驚鴻他們猜測的那樣,因為葉浩在朝中尚有靠山的關係,所以即便是手握三軍大權的王衝也不敢真定了他的罪。王衝可是在朝廷裏打了多年滾的老人了,對現在大宋朝廷裏錯綜複雜的關係很是熟悉,知道那大梁葉家的權勢之大。說不定半年前自己能夠取代彭子鳴成為西北三軍主帥也是葉家在背後促成的。

因為王衝比彭子鳴要老成、懂得輕重,而那時候朝廷對葉浩的處置已經定了下來,為了能讓葉浩在西北的權力保持得最大,便讓王衝取代了彭子鳴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雖然這隻是王衝的一個猜測,但他卻認為已經很接近事實了。正因為有這方麵的顧慮,所以即便是在得知葉浩在戰場上的所為之後,他也沒有處置他的意思。

但這並不代表王衝就能無限地容忍葉浩的一切,身為大宋幾員善戰的老將之一,王衝也是有著自己的自尊和底線的。現在葉浩因為一時的情急而將責任推到了他這個三軍統帥身上,就讓他有些生氣了:“照葉都司的意思,是本帥的責任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中已經閃過了駭人的冷光。猛虎雖然老了,但依然是猛虎!

被王衝這麼一看一問,葉浩才猛地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這幾日來,因為弟弟的死,因為仇不得報,因為吃了敗仗,已經讓他的頭腦很是混亂了,這才會脫口說出如此得罪人的話。但這一刻,他總算是清醒了過來,連忙補救道:“不,大帥您誤會了,屬下絕對沒有將責任歸咎到您身上的意思,實在是……實在是……”

“實在是怨我們來得太遲吧?”一個四十出頭的矮個將領用嘲諷的聲音說道:“你可知道我們之所以來遲了一日是為了什麼嗎?乃是為了鞏固咱們的後方,你不問清楚就胡亂說話,真當自己沒有半點過錯嗎?

“這次的失敗且不說他,單說你身為一營都司,在將士們尚在前麵與敵拚殺的時候就落荒而逃,這難道是一個主將當做的事情嗎?我以為,若不是你這個軍中主將的臨陣退縮影響了將士們的殺敵之心,隻怕這一戰還未必能輸呢?卻沒想到你犯下如此大錯還振振有辭,實在是讓人齒冷!”

帳中所有人都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其實所有人都知道王衝暫時不能拿葉浩怎麼樣,所以也就沒有人拿他臨陣脫逃的事情說話了。但沒想到還是有人敢於挑開這一層遮羞布,直指葉浩的致命之處,委實讓人感到痛快。但是因為王衝的心意未表露,所以大家才沒有幫著說話,隻是在那坐看兩人的交鋒。

葉浩一聽這話就怒了,而看到說這話的人的模樣後,卻又能理解了。作為一個常年在西北率軍的將領,自然是有自己的嫡係和不對付的人的,而這個矮個子的楊術正好就是與他有著極深過節的人。當初若不是自己的橫攔一杠的話,說不定這雲州都督就是他楊術的了。這梁子結得深,直到今天他都成幽州都司了,依然還耿耿再懷,現在逮到機會自然要落井下石了。

但葉浩一時卻還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總不能對他說若是你來指揮此戰的話,你也一樣會逃這樣混帳而不負責任的話吧?所以葉浩現在能做的,隻有恨恨地盯著這個對頭了。

楊術對他的敵視完全不放在眼裏,依舊自顧地對王衝道:“大帥,軍中自有嚴法,別說是將領了,便是那些尋常的士卒,在對敵時臨陣退縮也是死罪!現在葉浩不但退了,而且還連累了大軍傷亡慘重,大弱我宋軍威風,實在是罪上加罪!還請大帥能秉公而斷,給將士們一個交代!”

王衝臉上一陣抽搐,他那個恨哪,怎麼事情都搞到一起了。這個楊術也真是的,難道不明白姓葉的背後的力量嗎,居然硬是要自己定他的罪。但是話趕到了這一步,如果不定他的罪的話,就太也兒戲了,到時候軍心必然不服,那還拿什麼去跟蠻人戰鬥呢?但是那京城的葉家他也不想得罪,一時間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葉浩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