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蘇宅的晚餐格外沉悶。虞洛秋坐在蘇白城身邊，低頭吃飯。蘇國富和阮玉香坐在飯桌的主座。阮玉香很殷勤為他夾菜。蘇國富卻隻是麵色淡淡。蘇白城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
忽然，蘇國富看了虞洛秋一眼，問：“洛秋，這幾天天氣轉冷，你媽還好吧？”
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阮玉香臉色一變：“國富，說什麼不好非要說這個。你才剛從國外出差回來連兩個孩子都沒問幾句就問那個女人，是什麼意思？”
蘇國富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畢竟是親家母。”
阮玉香臉色更臭，幹脆閉嘴一聲不吭。
虞洛秋小心看了一眼阮玉香，低聲說：“我媽還好。過幾天我會去看一下。”
“有什麼困難要說。”蘇國富溫和地說。
虞洛秋感動地點了點頭。蘇國富作為公公對她很好，這也是她為什麼會無怨無悔在蘇家三年的另一個原因。
“還吃不吃飯？”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虞洛秋嚇得一抖筷子都差點掉在桌上。
蘇國富皺眉嗬斥：“你又怎麼了？”
阮玉香摔了碗筷，挑起細細的眉，冷笑：“我怎麼了？你一出國就是一兩個月，還不容易回來飯沒吃兩口，孩子都沒關心問問，就開始問那個狐狸精！是不是心裏還想著她？”
蘇國富一聽怒了：“你嘴巴不幹不淨地說什麼？孩子都還在呢！我隻是問問而已，又沒有做什麼。”
阮玉香聽見自己丈夫對自己嗬斥，怒氣更旺。她罵道：“隻是問問？蘇國富，你心裏想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給那狐狸精錢當我是死人啊？現在又當著我的麵提起她，你眼裏還有沒有這個家，還有沒有我？……”
蘇國富氣得臉色發白：“你……”
餐桌上你來我往，蘇國富的咆哮，阮玉香聲嘶力竭的尖聲罵聲交織在一起。蘇白琳趕緊去拉阮玉香卻怎麼也拉不住。
虞洛秋低著頭，定定看著碗裏的飯。蘇白城也在一旁坐著不吭聲，隻是眼底的嘲弄越來越深。
眼前這樣的場景這三年來每天都在上演。他們早已麻木。
“嘩啦”一聲，阮玉香摔了碗筷，嚎啕大哭：“我不活了……”
蘇國富跌坐在椅子上，捂著心口氣喘籲籲。
“吵完了嗎？”蘇白城忽然笑了。他的笑聲很詭異，不像是在這種場合下發出來的。
阮玉香的嚎啕哭聲忽然停住。蘇國富也瞪大眼睛看著他。
蘇白城站起身，看著兩人，唇微勾：“如果沒吵完，我要出去了，你們慢慢吵。”
他說完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外麵傳來車子咆哮的聲音，絕塵離去。
客廳死一樣的寂靜。蘇國富疲憊地揮了揮手：“我上去休息了。”
虞洛秋下意識要扶，忽然阮玉香衝了上來一把將她狠狠推開。她的臉色猙獰：“不許你碰我們蘇家人！”
虞洛秋被她推得重重跌在地上，背後“嘩啦”一聲巨響，一旁偌大的花瓶被她帶倒，碎了一地。手掌傳來劇痛，她痛得發不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