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夏此時十分慶幸,剛才先把小魚兒送去學校了,要不來個馬路驚魂,估計小魚兒要做好幾天噩夢。看著景辰熙冷著臉,她也不想再問,心思又繞回了公司上。
之前她對容達集團基本不了解,這些日子正式進駐容達集團,她發現了許多漏洞,賬目上虧空的款項,實際上早已經被容君烈以投資名義挪走。
容君烈曾說,如果她爸爸要容達集團,他就當是給她下的聘禮,而李方涵也曾這麼說過。可是容君烈拿一個已經虧損好幾十個億的公司給她做聘禮,逼得景柏然沒辦法收回資金,等景柏然收購了容達集團,才發現容達集團負債累累。然後還沒賺上錢,先虧損幾十個億。
這招真絕啊!
景柏然打落牙齒和血吞,容君烈暗地裏報了仇,隻有她是傻瓜。難怪景柏然會說,不是他想停手就能停手的。越是接觸到容達集團的內部運轉,越令葉初夏心寒。假如這次不是自己陰差陽錯挽救了公司,那麼景柏然的事業王國,也有可能因此而坍塌。
她不想懷疑容君烈對她的愛,卻不得不懷疑,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過仇恨。他說選擇了她,隻是因為將仇恨放在了暗處。
“辰熙,我是不是很好騙?”
景辰熙一怔,偏頭看她,她卻看向窗外,側臉憂傷,景辰熙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笑道:“女人都好騙。”
是啊,女人很好騙,一旦愛上了,就不顧一切地信任對方,即使心裏有過懷疑,也不肯去麵對。可是這件事對她該是多麼大的打擊,她全心全意信任他,以為他放棄了報仇,可結果卻不是。現在,就算她想去找他問清楚,都找不到人可以問。
很快到了容達集團樓下,景辰熙停下車,傾身揉了揉她的頭發,“不要胡思亂想,開心些,加油。”
見景辰熙幼稚地握拳說加油,葉初夏終於撲哧笑出了聲。她的笑容如雨後初霽,令人倍感舒心。在他還在留戀時,她已經拉開車門下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景辰熙握了握拳,仿佛要握住掌心屬於她的溫度。他低笑一聲,眼底的憂鬱再也藏不住。終於還是讓她發現了麼?即使他跟爸爸那樣艱難,也想要瞞住她的事實。
…… …… ……
葉初夏進了辦公室,就開始處理公事,坐在容君烈曾經坐的地方,下達他該下達的命令,葉初夏覺得他還在自己身邊。因為他沒有放棄報仇,她心裏一麵怨他一麵恨他,可是想到他有可能再也回不來,這些恨與怨就變成了無盡的思念,將她淹沒。
看著他桌麵上不知何時放著的他們結婚時的兩寸雙人照,幸福還那麼清晰,她卻要接受生離死別,這是何等的殘酷。拿起相框,她仔細摩挲著照片上男人的臉,哽咽道:“君烈,你何時回來?我想你了,小魚兒想你了,寶寶也想你了。”
她還沉浸在哀傷裏回不過神來時,內線響起來,秘書在外麵道:“葉總,白女士來訪。”
白有鳳很少來公司,剛才秘書一時沒有認出來,直到白有鳳說她是容君烈的媽,她的態度才立即恭敬起來。葉初夏怔了怔,自從從淺水灣的別墅搬出來後,她就再也沒見過白有鳳。容君烈失蹤的事,她應該還不知道吧。
如果她知道了,會不會傷心?
“請她進來,然後泡兩杯茶進來。”秘書掛了電話,請白有鳳進去。
白有鳳自己搖著輪椅進了總經理辦公室,看著那個她非常憎恨的女人坐在容君烈的專屬位置上,她就恨得咬牙,冷冷道:“你倒是挺會鳩占鵲巢。”
葉初夏知道白有鳳專程來找她,肯定沒有好話,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起身相迎,“伯母,您先坐一會兒,我有一場會議要開,您要說什麼,等我開完會再說。”
雖然她是容君烈的母親,可是她並不欠她什麼,她沒必要留下來聽她冷嘲熱諷,白有鳳張嘴要罵,秘書已經端著泡好的茶進來了,葉初夏順手從托盤上拿走一杯,然後揚長而去。
她本來打算陪白有鳳幹坐一會兒,聽她冷嘲熱諷完自己,讓她舒心的離開,畢竟當她知道容君烈有可能永遠不會回來的消息時,她有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舒心,可是看見她鄙夷的臉與聽見她尖酸刻薄的語氣。她知道,這輩子,除非景家的人都死光光了,否則誰死都不會影響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