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她根本沒必要留下。
剛走出辦公室,就聽到身後響起茶杯碎裂的聲音。葉初夏站定,也許是懷孕後脾氣不好,她忍了忍,都沒忍住,揚聲道:“伯母,裏麵的東西都是君烈的,您若不嫌摔得手酸,盡情摔吧。”
回給葉初夏的是什麼東西被掀翻砸在地上的悶響聲,葉初夏心情大好,嘴角噙著的那抹笑一直延續到會議結束。下屬們這些日子見夠了她的晚娘麵孔,此時見她滿臉笑意,都覺得詫異,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會議結束,葉初夏製訂了新的方案,容達集團在她手裏,已經步上正軌。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將容達集團推向另一個高峰,無論是對容君烈或是對她自己,都有一個交代。
就算容君烈回來,他也沒辦法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方法去報仇了。
更何況,如今她隻能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告訴自己,他會回來,一定會回來。
回到辦公室,白有鳳還在。葉初夏環視了辦公室一圈,沒有想象的如戰場一般到處是碎片,隻是辦公室裏兩個景德鎮出品的兩個古董花瓶被她給砸了。她挑了挑眉,她眼光倒是好,一手就毀了幾百萬。
白有鳳等得昏昏欲睡,終於將葉初夏等回來了,她冷眼瞅著她,見她眼底掠過一抹輕諷,又找到了發泄的機會,“怎麼,你霸占了我兒子全部家業,我摔你個花瓶也不行?”
葉初夏懶得理她,坐在辦公桌後麵開始看那些令她頭昏眼花的報表與策劃案。白有鳳見她不理自己,一拳擊在棉花上,這種感覺很不好受,於是又開始找茬,看見葉初夏隆起的小腹,她眼底一刺,譏諷道:“挺著個大肚子,還坐在電腦麵前,不怕生出來的孩子是白癡麼?”
葉初夏努力忽視,就當她是在關心自己好了,白有鳳見她仍舊不理,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明褒暗眨的話,葉初夏都不理。白有鳳終於忍無可忍,一拍桌子,大聲吼道:“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葉初夏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眼底的輕視顯而易見,白有鳳頓時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直翻白眼。葉初夏又移回去看報表。安靜了一會兒,白有鳳又開始找茬,“我說,你看得懂那些報表麼?不要不懂裝懂,把公司搞垮了,看君烈怎麼收拾你。”
提到容君烈,她才發現一個地方不對勁,這裏是容君烈的天下,按理說怎麼也輪不到葉初夏坐在這裏發號施令。那日容君烈狠心的撇下她,帶著葉初夏走了。她到現在還記恨著,可是此刻,卻也不得不問:“我來了這麼久,君烈呢?”
葉初夏終於抬起頭來直視她,終於舍得問了?她將文件夾合上,站起來走到白有鳳身邊,認真的看著她,淡淡的笑道:“伯母,但凡您把一點心思放在君烈身上,君烈也不會如此不幸!”
白有鳳聽著她似怨懟似指責的話,一時懵了,她就像一個剛學聽話的孩子,隻聽到不幸兩個字在腦海裏盤旋再盤旋,她的臉一下子慘白,抖著唇問:“你說什麼,君烈怎麼了?”
葉初夏沒有回答她的話,隻道:“從前,我不懂,為什麼您跟君烈的關係會連陌生人不如,我也曾經試圖拉近你們母子的關係,可是現在我懂了,您心裏隻有仇恨,你看不到他的傷心,看不到他的難過,更看不到他的掙紮,您將您的仇恨全轉嫁到他身上,在您心裏,他不是您兒子,是您報仇的工具。”
“葉初夏,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爸爸害死了我丈夫,你搶走了我兒子,此仇不共戴天,他義無反顧地娶了仇人的女兒,他的傷心難過都是他自找的。天下那麼多女人,他就偏偏選了你。”白有鳳恨聲道。
看著執迷不悟的白有鳳,葉初夏覺得自己跟她真的沒辦法溝通了,她重新站起來,俯視著她:“伯母,您這一生活得太悲哀了,您永遠都隻看得到失去的,看不到現在擁有的,所以您永遠都不會幸福。”
葉初夏說完回到辦公桌後麵,開始認真看報表,再也沒有理過白有鳳,白有鳳被葉初夏激得失去了理智,一通亂罵之後,發現葉初夏根本就沒有聽進耳裏,她氣得直喘氣,恨恨地道:“葉初夏,我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