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她是個過於冷漠的孩子,沒想到那晚因為作了惡夢抱住我哭了很久。那時我才知道,不是她不害怕,隻是她太會掩飾自己的傷心難過,是個非常堅強又惹人疼的姑娘。”
陳大人微笑著附和著:“對,她是個非常堅強的姑娘,所以夫人大可放心地讓她去。再說,我會給在永州當差的陳衝寫信,要他照顧好月兒。”
陳夫人聞言鬆了口氣,“對啊,衝兒在永州城內當差,我怎麼把這個侄兒給忘了。”
七日後,陳夫人紅著眼眶目送莫望月所坐的馬車緩緩離開視線。而坐於車內的莫望月內心也傷感起來,淡漠如她,有一天也會對他人有所依戀!永州嗎?那裏會有什麼在等著自己?遙遠的現代,她還能回得去嗎?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搖晃著慢慢前進。前一輛馬車裏坐著母子三人,聽說是前往永州探親的官員家屬。馬車左右各有一名中年男子騎馬跟隨,是護送那母子三人的隨護。而後一輛馬車裏隻有莫望月一人,陳大人與陳夫人知道莫望月不喜歡與別人擠在一起,因此特地為她單獨雇了這輛馬車。
伴隨著踏踏的馬蹄聲及咕嚕咕嚕的車輪聲,莫望月躺在厚厚的墊子上,腳上蓋著小褥子,打了個哈欠閉目休息。不久便進入了淺眠狀態。
傍晚十分,馬車停了下來,淺眠的莫望月懶懶地睜開眼睛,坐起來。
此時隔著布簾傳來隨車男子的聲音,“莫小姐,今晚我們留宿這家客棧,請下馬車。”
莫望月應聲,拿好隨身攜帶的兩個包袱掀簾下車,抬眼便看到天邊嫣紅的夕陽,她眯了眯眼睛,說了聲“好美”,然後轉身跟著眾人進了客棧。
大家選好了房間,放下東西下樓一起吃東西。官夫人帶的兩個孩子,一個八歲,一個六歲,都很淘氣。沒吃幾口飯,兩個人就開始打鬧起來,弟弟從盤子裏抓了一個白麵饅頭扔向哥哥,哥哥低頭一躲,饅頭就打在路過她們桌邊的一位藍衣華服公子身上。
藍衣華服公子頓住步伐,轉首一臉陰霾地看向他們。跟在他身後,十四五歲模樣、皮膚白淨、圓臉、個子不算高,作一身書童打扮的大男孩兒怒道:“沒禮貌的孩子,快向我們公子道歉。”
莫望月感覺這名書童的聲音特別清脆,於是破例抬眼看了他一眼。她不是好事之人,能引起她注意的事情也少之又少。
兩個孩子知道惹禍了,都安靜了下來,官夫人忙站起,“抱歉,這位公子,孩子太過調皮,妾身在此替孩子們向您道歉。”並將躲在身後的六歲的男孩兒拽到身前,“風兒,快向這位公子道歉。”
被喚風兒的男孩子嘴裏嘟囔了一句“對不起”,人又躲回了官夫人身後。
藍衣華服公子劍眉微皺,臉現寒氣,“男孩子要敢做敢當,即使錯了,也要鼓起勇氣大聲說抱歉。”
官夫人一怔,“這位公子,我們已經道歉了,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官夫人的兩名隨從之一上前,“這位公子,隻是小孩子無意間冒犯了你。但我家夫人與小公子已經道了歉,你何必還要為難人?”心裏猜測著,對方是不是要借此訛詐他們夫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