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笑道:“你不是忙著呢麼,我也是沈家人,我去赴宴便成。想來姑太太記怪。”
長纓反正也沒有更好的主意,暫且就這麼定下。
初十這日黃績周梁他們都與秀秀一道去了淩家,府裏顯得格外空蕩。
再過一個月,她也將嫁去晉王府。
別家的姑娘臨出閣前是各種各樣甜蜜的心情,而她卻似乎還沒有時間來正兒八經地憧憬她的婚後。
——不是不想,主要是目前疑團太多,騰不出這份心來。
她不知道楊肅如今是怎樣的心情,前世裏不知道他成親不曾,若是成了親,又不知娶的是哪家姑娘。
前世裏她對他所知不多,不知道除了朝堂上的纏鬥,私下是什麼模樣,還真從來沒想過他身邊站著別的姑娘的樣子。
午飯後預備去宮裏當值,剛出門被五城衙門的衙役截住了。
“謝大人請將軍去趟衙門議事。”
便又駕馬先去尋謝蓬。
楊肅自然也前往侯府吃喜宴,且早早大正午的,謝蓬一個人在公事房翻文書。
“有什麼進展?”基於近期他正查著那幾十戶人家背景,長纓猜著他尋她不會有別的事。
“那禮金簿沒有什麼確切進展,不過我意外查到這簿子上有個叫魯謙益的人,四年前孫家那場喜宴上,鬧出點風波,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長纓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擰起眉道:“這名字有點耳熟。”
“耳熟就對了。他時任兵部員外郎,是孫如晦的手下。而當時那場風波,是因為他醉酒鬧事,在喜宴上與人起了口角。
“我找知悉的人問了問,發現他鬧事的時間,也正差不多是你孫家沉睡昏迷那段時間。”
長纓隻記得當時精神不濟的她在孫家並沒有見什麼客,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孫夫人安排給她的院子裏,外頭鬧出什麼風波她並不知道。
但這個魯謙益,到他是兵部的人她就想起來了,五軍都督府與兵部往來最是密切,她要是沒記錯,這姓魯的還到過淩家。
“你是魯謙益可能是在故意給衝我下手的人製造機會?”
“我認為有這個可能。”謝蓬又拿出一份卷宗,“從吏部查過的備檔又記載著,魯謙益在翌年二月就升到了兵部郎中,三年後,也就是去年六月,他死了。”
“怎麼死的?”
“墮馬摔到了頭部,昏迷半個月然後死去。”謝蓬合卷道,“魯謙益沒有什麼背景,是科考入仕。
“前麵二十年仕途還算順暢,二十五歲中進士,做了幾年外任,後當了京官。
“在員外郎的任上做了多年,直到最近四年才一下升到郎中,且淩家出事就在他升遷之前兩個月,加上事發之巧,簡直疑點重重。
“此外,去年六月,算起來也正是你身份暴露,消息傳到京師的時間。你消失多年突然露麵,而他又突然死亡,這疑點也就更顯著了。”
長纓接了卷宗翻開,細細查閱。
上麵記載的已經很詳細了,包括當年宴會上起風波在場的部分賓客都有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