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發現，聞程禕是個很能聊的人，他跟老農一答一喝，居然聊得很開心。
周蕊則靠在窗邊，望著外頭不一樣的風景，很快，就到了老農的鹿場。
東北地廣人稀，在這裏，土地都不是論畝，而是論坰的。
種地都是如此，更別老農的鹿場，那可是一大片的林地。
梅花鹿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並且梅花鹿全身是寶，茸、角、齒、骨、肉、血皆可入藥，按養殖的經濟效益應該很好才是。
可是從之前的談話中，看得出來，老農如今已經很窘迫了，他在改革開放初期到沿海賺到的錢都投入了其中，如今卻還欠下了銀行不少貸款，可以，血虧。
但老農依然堅持散養，還從農業大學找了幾個畜牧學的大學生，光是這方麵的工資開銷就不是數目。
所以啊，就連送貨這種事情，都是老農自己在幹，一兩頭鹿，可惜也是杯水車薪啊。
至於鹿茸，別看外麵炒的價格高，但事實上采購商給出的價格是十分之低的。
采收鹿茸需要麻醉、消毒，還得給鹿伺候好咯，這哪哪兒都是成本呀，哎！
周蕊倒是腦中靈光一閃，有了個主意，但還得看看，無親無故的，她沒必要給人家出主意啊，關鍵是，人家也不一定會聽她的。
不過，老農的為人挺實在的，聽周蕊是給媽媽買鹿角，給老人買鹿茸的，他就要挑上好的。
雖可能是客套話，但總歸是熨貼的。
“老哥，你這林場還有蜂蜜啊？”聞程禕是看到飛來飛去的蜜蜂有點兒多，才有此一問。
“有哇，我這林場啊，挺雜的，蜂蜜、林下參都有，一會兒你們走的時候，拿兩罐椴樹蜜，自家產的，甜著哩！跟超市賣的那種不一樣。”老農介紹著自己的林場，帶著一絲驕傲。
“老農叔，你可回來了，嬸子把飯菜給你熱鍋裏了呢！”
迎麵走來一個著工裝牛仔褲的年輕人，招呼著老農。
不過，老農叔？該不會……
“老哥，你不會姓農吧？”
“對呀，沒錯，你咋知道的，我是姓農啊，以前在南方做生意，好些人看了我的身份證還以為是假的呢！真是沒文化。”老農笑著應對。
“農姓，我知道啊，不但知道，我還有位好友，也是這個姓氏。”聞程禕的目光閃了閃，老農沒發現，周蕊卻是察覺了。
這是……遇到故人了？
也不對，以聞程禕的年紀，這怕不是他的故人之後吧？
“真的啊？農姓很少的，我兒子查過，據排在百家姓三百多位呢，據咱們是神農氏的後裔，嗬嗬。”老農挺自豪於自個兒的姓氏。
聞程禕卻開始套起話來，從老農的祖宗八代……
梅花鹿是群居動物，生性膽，按有陌生人靠近，它們應該會四散而逃。
但這一回，卻有些違背常理，一個鹿群徑直朝她們這邊過來了，目標——周蕊！
“我家的鹿兒都膽兒……我去！它們怎麼追起你家姑娘來了！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