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墓地積累起的勇氣在看到吳星月的眼睛以後,馬上就沒了一半。
金泰舍不得。
雖然現在大遼河已經是是非之地,再不離開就會很危險,可是他鼓不起勇氣出要離開的話。
“你怎麼了,一整心不在焉的?”
吃過晚飯,哄著囡囡睡覺以後,吳星月來到金泰的房間,靠在他懷裏,柔聲問。
金泰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沒有話。
“是不是要走了?”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非常驚人的,一下子就猜出了答案。
金泰歎氣,“是的,項懷章的事兒,不能再在這兒多呆了,能——能跟我一起走嗎?”
這句話一出口,連金泰也覺得這是他到目前為止的最爺們兒的一句話。
讓一個女人跟自己走,是需要勇氣的。
吳星月笑了一下,挺直身體,撫著金泰的頭,“你知道要是你跟一個女人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養你一輩子,”金泰豁出去了,“還有囡囡,我做好準備了,給我這個機會,我會做到的。”
吳星月眼含熱淚,再次投進金泰的懷抱,“謝謝你,阿泰,謝謝你,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金泰卻從話中品出了讓他失望的意思,“吳姐,你不想跟我走嗎?”
吳星月擦擦臉上的淚,強自笑著,“不走了,阿泰,姐老了,走不動了,囡囡也大了,她需要受教育,需要穩定的生活環境,你呢?”
金泰忍不住吻了過去,他有心想強行做一回主,可是想想自己的處境,他不出來。
吳星月顯然比金泰要明事理得多,她隻是緊緊地抱著金泰,享受著最後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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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整。
吃完晚飯,又休息了一陣兒的梁錦從單人床上一躍而起,再次檢查了一遍手槍,拎起自己的旅行包,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一段時間的招待所房間,果斷地打開房門,離開。
在他的隔壁,吳曉麗早就等候在門邊。
“需要這麼匆忙嗎?”吳曉麗問,“其實我們還可以在本地多呆一會兒,再有不到四個時,押運隊就能到,到時候再走會更安全,而且根據目擊證人,還有幾個人從犯罪現場逃跑了,抓到他們,沒準兒能獲得更多的情況,讓劉晨光無路可逃。”
“遲則生變,”梁錦,“走,馬上離開!離開大遼河,就是我們的主場,怎麼泡製他,不管誰想幹涉,都得從犄角旮旯裏走出來,站到我麵前,讓我看個清清楚楚!退房手續辦了嗎?”
“剛辦好,按你的吩咐,是在剛才臨時辦的。”
“嗯,很好,我們要走,就得走的突然,盡可能把別人的反應時間壓縮到最短。”梁錦壓低聲音,“槍準備好了嗎?”
吳曉麗拍拍自己的肚子,“槍上膛,刀出鞘。”
梁錦笑,眼中卻沒有笑意,“好,讓我們看看,這幫牛鬼蛇神打算用什麼辦法阻止我離開大遼河!”
兩人走出招待所,在門口早就停好的是吳曉麗經常開的豐田轎車,還有一輛黑色大眾suv停在那兒。
梁錦看都沒看那輛豐田車,反而走到後麵的大眾車邊,拉開車門。
劉晨光手上戴著手銬,捧著一個透明塑料袋,裏麵裝著幾個包子,吃的正香。
“嘿,胃口不錯啊?”梁錦笑,“怎麼不跑?昨可是好多機會呢。”
劉晨光揚揚手上的手銬,嘩啦嘩啦響,嘴裏含糊不清地,“跑不了,再為什麼要跑?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屁事兒沒有的從你的辦公室裏走出去。”
“那就祝你好運了,”梁錦哼了一聲,關上車門。
“出發!”
“出發!”
兩輛車駛出招待所所在的街道,朝著機場方向駛去。
這樣就夠了嗎?
今是星期一,街上本來就少的車更少了。
街道兩邊的建築最高的隻有兩層樓,而且上麵是北方特有的尖頂,哪個吃飽了撐的想趴那上麵打冷槍,純屬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