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大副過的,船上沒有閑人,每個人都是水手,每個人也都要為這艘船付出應有的努力,哪怕隻是打雜,反正不能閑著。
“還有兩就到美國了,”拉姆齊笑著跟她,“多瑞絲,你的金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呀?他一定會收留你嗎?”
“會的,”多瑞絲用蹩腳的英語回答,“他會的,他能帶給我希望。”
“希望?是什麼樣的希望?”拉姆齊好奇地問,“食物?住處?還是受教育的機會?”
“就是——”多瑞絲到一半,似乎也想不到自己該什麼,“就是一個希望。”
“好吧,”拉姆齊無奈地,“那麼他長什麼樣兒呢?”
這次又把多瑞絲問住了。
拉姆齊覺得這孩兒的神經八成出了問題,“好吧,多瑞絲,如果金先生不收留你,你願意跟我一起住嗎?我可以提供給你上學的機會,不會是很好的學校,學校裏的孩子們還都喜歡欺負人,不過沒關係,你堅強一點兒,凶一點兒,沒人敢把你怎麼樣,我的房子是一個公寓,不大,不過好歹是個家。”
“謝謝,你是個好人,”多瑞絲眼中閃過感動,“拉姆齊先生,你為什麼不想上我呢?是因為你有特殊的愛好嗎?”
拉姆齊聽到這話以後,把自己絆了一下,頭直直地撞向不遠處的梯子。
多瑞絲一把拉住他,讓他恢複了平衡。
拉姆齊有些驚異地看著自己有點兒被捏青的手腕,“好家夥,你的力氣可真大。”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多瑞絲不是那麼好唬弄的。
“嗬嗬,好吧,你真執著,”拉姆齊蹲下來,平視著多瑞絲,“你像我的女兒,她有著跟你一樣漂亮的臉蛋,要是沒死的化,她差不多跟你一樣大了,高傲,像個公主,有點兒不愛理人,可我知道,她隻是不想自己受傷害,哦對了,她的法語的特別好,成績是a,她還以後她要靠自己去法國留學,到時候在南法的葡萄園裏照一張照片給我……”
多瑞絲沉默了,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拉姆齊擦了擦眼睛,把快要流出來的淚水憋了回去,站起來轉身,繼續朝前巡查,這是他每不可缺少的任務。
“您的女兒——她是怎麼死的?”多瑞絲問。
“一次醉酒肇事,”拉姆齊頭也不回,“聽是個挺有錢的家夥,他有一個有錢的爸爸,請得起很貴的律師,隻被判兩個月的社區服務。”
“我會替您報仇的,”多瑞絲自信地,“就算我不行,金先生也一定可以。”
“嗬嗬,那一定要謝謝你了,”拉姆齊又擦了擦眼睛,“如果那位金先生能替我報仇——哦,我想還是算了吧,也許這就是主的旨意,主看中了她,想讓她在堂做更重要的工作,主憐憫她,不想讓她在人間再繼續受苦。”
“主應該讓那個喝醉酒的混蛋去見他的兒子撒旦,”多瑞絲冷冷地回道,“還有,對不起拉姆齊先生,我不相信你的主,我更願意相信自己。”
“還有沒見過麵的金先生,對嗎?”拉姆齊並沒有因為多瑞絲侮辱了他的信仰而感到憤怒。
“是的,”多瑞絲固執地堅持,“他不是白人,也不是黑人,是個華夏人,可是他在我心中比神要偉大,至少他給了我上帝沒有給過的東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