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貝爾把銀翼使借給了雷諾。
他沒有指望雷諾能完成這種被他命名為“神耀”的係統,不過五十六個神經元連接對雷諾也是一種曆練。事實上即使不使用控陣係統部分,僅憑五十六個神經元也能控製機甲。
畢竟這五十六個神經元控製的都是主幹核心部分,而控陣係統負責的是細節部分。
當然,這樣子的銀翼使看起來就會顯得有些“大大咧咧”和“笨拙遲鈍”,雖然不符合實戰需要,卻至少符合訓練需要。
於是貝爾加德機修廠的午後,空閑無事的時候,經常就可以看到這樣的場麵——一台銀色精美的機甲在機修廠後方的空地上步履艱難的行走著,就象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兒,跌跌撞撞,磕磕碰碰,時不時還會摔倒。
它那笨拙的姿態與它那優美的體形完全不相吻合,以至於戴維每次看到都會發出不屑的鄙夷聲。
“我賭他一輩子也別想駕馭得了那個廢物。”坐在花壇上,吊著雙腿,戴維用這種方式評價銀翼使。
在他眼裏,老貝爾把銀翼使借給雷諾不是在幫他,而是在折磨他。
但是雷諾卻不以為意,他並沒有因為銀翼使的難以駕馭而放棄,反而興致勃勃的努力學習著,適應著,無論失敗跌倒多少次,卻從未言過放棄。
砰!
又一次沉重的摔倒。
即便是將自己裹在厚重的鐵罐子裏,雷諾也被這震動弄得頭暈腦漲。
由於神經元太少,而雷諾還無法發揮控陣係統的作用,所以他暫時享受不到這套係統帶來的體力減少,反而被逼得調動所有精力去駕馭,導致勞累程度更高於普通機甲。
在一段時間的運用後,他的精神已崩到了極限,身體的各部分肌肉也感到無比的酸楚。
盡管如此,他卻還是咬咬牙站了起來。
放棄不是他的風格,瘋狗教官那沒人性的鍛煉更是讓他有了麵對一切艱難的強大意誌,哪怕下一刻就要昏倒,但隻要還有精神,就要站起來!
這是教官的訓條,簡單,卻粗暴。
身為學員要做的就是執行它!
轟,他再次站了起來,繼續艱難的行走,並在下一秒後再度跌倒,然後繼續爬起……
“我到覺得他能行。”耿直的拉德莫爾看著不服輸的雷諾:“媽媽,喜歡與堅持是成功的捷徑。”
“哦,是嗎?那麼拉德莫爾你喜歡維修機甲嗎?”戴維尖著嗓子問。
拉德莫爾摸摸腦袋回答:“當然,我喜歡這些大家夥,當我看到它們在陸地行走,在空飛翔的時候,我感覺棒極了。”
“可你現在甚至還不能修一台水泵!”戴維哈哈大笑。
拉德莫爾感到很不好意思:“我有些笨,學得慢。”
“所以,賦才是最重要的。拉德莫爾,你不是幹這行的料!”戴維很認真的回答。
“不!”聽到這話,拉德莫爾明顯憤怒了,他揮舞著巨大的拳頭:“我不許你這麼我。”
“嘿嘿,孩子們,又為了什麼吵起來了?”
好在這個時候,一個優雅的聲音傳了過來。
回頭看去,就見一個戴著禮帽,拿著煙鬥,留著兩撇胡子的中年男人走過來。雖然是從滿地狼籍的操場上走來,他走路的樣子卻象在走過翩翩的舞池。
“加德!”看到中年男子,戴維連忙跑過來,借機避開拉德莫爾,順便還不忘告狀:“我不過就是了一句拉德莫爾不適合幹這個,他就激動生氣了。”
來人正是貝爾加德機修廠的另一位合夥人伊莫金·加德。
“哦,武斷的否定一個人所鍾愛的事業,這可的確不是什麼好事。”加德笑著。
“我隻是在實話實。”戴維嘟囔:“拉德莫爾太笨了,他的確沒有這方麵的賦。”
“賦從來不是決定成敗的關鍵,夥子們,放下爭執,十年後回過來再看,也許才能確定誰才是正確的那個。”加德笑道。
遠處還在摔倒與行走間掙紮的銀翼使終於停了下來。
雷諾從裏麵出來。
雖然銀翼使行動時步履蹣跚得象一個將要死去的老人,但是雷諾的頭上卻滿是汗水,就象是剛經曆了一場馬拉鬆長跑,走起路來腿都是飄的。
可他的雙眼卻依舊是那樣明亮,自信。
來到加德的身邊,他鞠了一躬:“加德先生,您來了。”
如果老貝爾是機甲專家的話,那麼伊莫金·加德就是一個博學多才的人。
可惜這個博學多才的家夥最初並沒有把自己的能力用在正道上——他曾經是個詐騙犯,最輝煌的紀錄是在一個月的時間同時進行了三十八場欺詐,並成功脫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