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影重重,搖落了幾處離別。孤枕難眠,舊夢夢斷都已成空。
這樣漫長的夜,沁雪第一次感到孤獨。就算王姨打罵自己,那也是自己的家啊!如今,卻再也尋不到昔日的溫暖了。沉重的禮服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甚至於心,都是痛的。究竟怎樣,麵對自己的夫君?
漸漸地,沁雪的意識模糊了,那些柔和的光圈裏到處都是空中的錦緞,絲絲縷縷,薄薄的,軟軟的,仿佛是自己常常見到過的雲霞,桃花色的,很是好看。許是累了的緣故,沁雪隻覺著自己快要睡著了……
當木槿陪著沁雪走進廳堂時,那劉氏已然端坐在椅子上,接受沁雪的茶水,“以後文遠在家的日子不是很多,你在府裏要盡一個做媳婦的責任。”劉氏將茶放下,繼續道:“還有就是,後院的祠堂是任何人都不能進去的……”
罷正要起身,卻又想起什麼來:“西府的海棠花開了,一會兒你和文遠一起過去看吧……”沁雪隻是默默的在一旁的聽著。而木槿卻覺著這聲音好熟悉,似乎在哪裏聽到過。她不禁微微抬起頭,登時愣住了。
“瑾兒,我們走了。”沁雪喚著她的名字時,她才回過神來,忙忙的跟在沁雪的身後。不然,是不會跟著沁雪走的。回到屋裏,木槿腦海裏一直回憶著劉氏的模樣,似乎在哪裏見過。
“瑾兒姐姐,夫人派奴婢來接少爺和少奶奶去府裏賞花。”話的是一個挽著鬆鬆發辮的丫鬟,頭上紮著一串珠花,穿著湖綠色的紗衣,木槿很是疑惑:“你是……”那丫鬟甜甜的一笑,道:“奴婢喚作春柔,是西府的丫鬟。”木槿聽後也是一笑,打趣兒道:“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姑娘呢!沒想到這府裏還有這麼標致的人兒,連名字都這麼好……”春柔的臉微微泛起了紅暈,像是一束含苞待放的蓮花。
從後院到西府,約莫半個時辰的路程。木槿便同春柔聊了起來:“西府是什麼地方?”“那也是咱們陸家的。陸家家大業大,分著東西二府來著。西府是姨母蘇家,掌管著杭城的米糧藥材,咱們東府則管著銀號賬房,兩府也常來往的。”聽著春柔簡單的介紹著陸家,木槿的腦海中卻浮起了劉氏的容貌,又生出許多疑問,遂裝作吃驚的樣子道:“夫人是哪家的貴族姐?竟然懂得經商之道!”春柔遲疑了一下,:“好像是金陵劉判書家的獨女……”
金陵劉判書家,莫非真的是她嗎?!木槿的心漏跳了幾拍,皺著眉頭,默默地想著七年前的那場大火,“難道她還活著?”那不堪的回憶湧上心頭,令她為之一顫。
鮫淩紗帕,紅燭丹翠。皓月浮空,影落西宮。櫻唇噙香豔,榴齒生含香;冰肌玉骨,雪膚滑釵;酥手香凝,淺酌一杯酒;軟玉儂語,巧笑倩兮顧盼。
輕拈一枝海棠,伴君旁;如此俏麗佳人,令他心醉不已。他揮筆寫下了一首令:“郟蝶微雨紅妝,醉念佳人。玉蓮輕踏凝菀閣,此夜**在鴛枕。”如此綺麗濃豔的詞作,也隻有他才能作出。
她的一曲清歌麗舞,配以他的才華造詣為曲,很快傳到了皇後娘娘的耳朵裏。作為六宮之主,她是絕對容不下這樣的女子在宮裏的。恰逢她又有了身孕,作為一國之主的他,對她嗬護備至。但是對於同樣懷有身孕的皇後卻不是這樣。
七月初七那一夜,月色朦朧。木槿清楚地記得,她,也就是麗妃,生了一位公主。麗妃體弱,不久便歸了,臨終前對木槿一定要照顧好公主,木槿含淚答應了。
自從麗妃過逝,子無心朝政,讓太宗皇帝趁機造了反,子也便在宮中引火**了。慌亂中,公主竟然不見了蹤影!僅有十歲的木槿隻好一人逃出了皇宮。幸而在杭城遇見沁雪,將其收在身邊,誰想一晃七年過去了,在陸家會遇見昔日的皇後娘娘!如今的陸夫人,木槿本以為那場大火會燒掉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