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應三年,十二月十六日——在被稱為新選組最後的內亂的“油路之變”之後過了一個月。薩長兩藩正式開始完善軍備,將軍隊向京城集結,而新選組為了與之對抗,而進入了伏見奉行所,開始備戰。千鶴也與進行武裝了的隊士們一起,前往了不動堂村的屯所。這夜裏,千鶴在陌生的井邊,做著和平時一樣的工作,洗著晚飯用過的餐具。就在剩下茶碗需要洗時:“喲。”突然背後有人話。千鶴嚇了一跳,茶杯從手上滑落,摔在地上發出的碎裂音。“啊,抱歉……嚇到你了麼?”回頭一看,藤堂站在自己身後。那惡作劇的笑容還和以前一樣。“平助君!?你不要緊了嗎?”千鶴立即起身。“嗯,傷似乎全好了呢。”藤堂活動著身體各處,笑道。“就跟以前一樣。”“是嗎。”千鶴鬆了一口氣。接著藤堂仰望夜空,道:“但是。”“現在看來黃昏像黎明,月亮像太陽一樣吧……”伸手遮住在奉行所房簷上方放射光芒的滿月。那張側臉露出了寂寞的微笑。“對不起,都是為了保護我……”“哎?”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千鶴,藤堂道“不能怪你啊,要怪就是怪我自己弱啊。而且……決定服藥的也是我自己。”“平助君……”藤堂的語氣很明朗,這卻使千鶴更心痛。“總之,千鶴你不必在意。”“嗯。”被這麼溫柔的安慰道,千鶴終於露出了微笑。然後她蹲下身去撿腳邊散落著的茶杯碎片。在剛伸出右手時:“痛……”指尖被碎片割破,痛感襲了上來。“沒事吧,千鶴?”藤堂慌張地上前觀察,就在這一瞬間。“!?”表情發生突變。藤堂的體內好像在發生了什麼變化,這景象映入千鶴的眼中。“嗚……”藤堂麵色扭曲,痛苦地捂著胸口彎下身子。“平助君,你怎麼了!?”千鶴立即要過去攙扶,她看到藤堂的頭發轉眼之間變成了白色。“……別過來,千鶴!”藤堂伸手阻止千鶴接近,搖搖晃晃地走遠了一點,便蹲在了地上。“平助君!”“……那是吸血衝動。”慌張的千鶴不知如何是好,這時背後傳來了聲音。回頭一看。“山南先生……”“隻要吸了血就會好起來。”
不知從何時開始站在那裏的,山南走到千鶴旁邊,露出微笑。“我不要,吸血這種事……我絕對不會幹……”聽到這樣痛苦的聲音,千鶴不忍地低下頭。但是:“何必忍耐呢?想吸血的話吸就好了。”山南微笑的教唆著藤堂。“別再了,山南先生!別灌輸給平助一些奇怪的思想!”“奇怪的思想?和人吃飯一樣,我們羅刹嗜血也是自然反應啊。”山南到這,好像發覺了什麼似的,一臉不思議地望著千鶴。“鬼沒有吸血衝動嗎?”“!?”千鶴睜大雙眼,想飲血什麼的,想都沒想過。“……放心吧,千鶴,我不會吸血的,那不是人幹的事,對吧?”藤堂冒著汗,艱難地做出笑容。但是,山南見狀隻是輕輕一笑。“你竟然還當自己是人……你已經變為羅刹,卻還為人類的善惡所束縛,我隻能你不幸。”被明確地明已不再是人這件事,藤堂和千鶴都陷入沉默。雖然自己也明白,但還是太殘酷了。“不過,我也是由人變為羅刹,能夠明白你心情的動搖。既然如此不願意嗜血的話——就用這個。”山南將手伸人懷中,取出白色的紙質藥包,遞給了藤堂。千鶴不安地想那裏麵是什麼。“山南先生,那是?”千鶴問道。“鬆本先生配置的,抑製吸血衝動的藥。”“!”藤堂盯著手中的藥。將藥包紙打開之後,下了決心一般地倒進嘴裏。千鶴見狀慌張地用剛洗過的茶杯盛滿井水,遞給了藤堂。將水一飲而盡,過了一會兒,藤堂平靜了下來。千鶴在一旁擔心觀察著。藤堂看看她,然後露出微笑。“非常感謝,山南先生!”“區區事,不足為謝,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山南用諷刺的措詞向千鶴道,然後慢慢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