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失敗了,我就帶你走,咱們一起九泉下做夫妻!”他起身,看著她的眸子一字一頓的道:“如果成功了,咱們就是人間的眷侶!”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寧願死!”
“等何懷卿死了,你再表態不遲。我現在要回皇都,成就大事前,我不會碰你了。”袁克己打開門,在門口駐足,忽然回頭道:“墨竹……再見。”說完才轉身離去了。
墨竹痛苦的抱住頭,蜷縮在床上:“袁克己你這混蛋,為什麼就此罷手,讓大家都好活!”
她想不到,事情很快就得到了解決,以一種她不願意看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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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燒成了空架子,燒焦的屍體發出陣陣屍臭。何懷卿俯身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不忍看裏麵妻子的屍體,在驛站遭遇了流民,袁氏之女袁墨竹被殺。
“……”何懷卿聽到這個消息,立即趕來,但還是晚了,妻子的屍體腐爛,根本認不出這究竟是不是她的屍體。正因為不敢肯定,他並不是十分悲傷,隱隱有種預感,妻子還活著。
流民既然襲擊驛站,劫持墨竹,為了贖銀也好,威脅示威也罷,殺掉袁墨竹都不是明知的選擇。
“搜——附近給我仔細的搜——一”
何懷卿坐在軍帳中,等著消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妻子一定還活著,那具屍體不會是墨竹。
“將軍,我們抓住了一個人,她說她知道夫人的下落。”
“帶進來!”
將士押著一個破衣爛衫侍女進來,這侍女蓬頭垢麵,一見到何懷卿便大哭起來:“將軍——將軍——”
“發生什麼事了,慢慢說!”
“奴婢看見夫人被……抓走了……不是流民,好像是……正規軍……”侍女瑟瑟發抖的哭道:“奴婢出去解手,看到一大群人攻擊驛站,便躲在草叢中不敢動。後來過了好久好久,有人扛著一個口袋從火光中走出來,他們說,他們說要像大公子複命,對,向大公子……嗚嗚嗚嗚嗚……隻剩奴婢一個人沒死,奴婢吃野果,藏身在樹上,就是等著將軍來……跟將軍說清楚這些,將軍一定要救夫人……嗚嗚嗚……”
何懷卿一驚,所謂的‘大公子’是何許人,他已經猜到了幾分。
“你去認一認,那個戴著夫人手鐲的屍體,是不是她。”
那侍女被帶下去認屍,過了一會回來,搖頭道:“……不像的,更像是丫鬟紫琴……那些暴徒扛著的人更像夫人……反正他們扛走了一個人……除了夫人還能是誰?”
對啊,除了墨竹還能是誰。
“好了,帶下去。”何懷卿疲憊的擺擺手,叫人下去。
他想一個人靜一靜。如果侍女說的大公子是指袁克己……那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為什麼要搶走墨竹?還要墨竹死去的假象,如果他想要墨竹再嫁,也不應該拋棄袁氏嫡女的身份,除非他想讓墨竹再嫁的人是……
他自己!
何懷卿握緊佩刀,目光陰沉。不管怎麼說,墨竹沒死,回皇都再袁克己試探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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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都,第一件事便是去登門拜訪袁克己,可袁克己稱病在家,閉門不見。何懷卿一連去了幾次,都不得見。最後一次,他在袁府門前上馬後,從隨從處家借來一柄彎弓,一箭射中袁府的匾額。
眾人嘩然。
這無疑於大不敬,射中匾額,下一步就是射袁克己的腦袋了。
終於袁家那邊有了動靜,邀何懷卿陪同皇帝一起出獵,當然,袁克己也會出現。
皇帝與袁克己和何將軍狩獵。在他們到達前,先前的隊伍早已準備妥當,安營紮寨,圍出一篇適合狩獵的區域,並派兵把守獵場四周,防止外人靠近。
何懷卿騎著高頭大馬,行在皇帝右側,他看著袁克己跟皇帝有說有笑。
這時一隻彩蝶飛來,落在袁克己肩上,停留了片刻,展翅飛走,袁克己不覺得的跟著那隻蝴蝶,舉目遠眺,良久無語。
皇帝笑道:“愛卿,怎麼了?一隻蝴蝶有什麼好看的?”
“沒什麼。我在想要想留住一隻蝴蝶,是養芳香四溢的花朵吸引它駐足,還是拔掉它的翅膀,叫它永遠飛不起來。”
這時何懷卿插話道:“自然是前者,折斷翅膀的蝴蝶,活不了多久的,袁公子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嗎?”他有許多話要問他,多到恨不得拿刀逼在他脖子上。
“是這個道理,何將軍比我懂。”袁克己笑道。
此時,突然一隻幼鹿從樹叢中探出頭來,雖然隻有一瞬間,但已被皇帝看在眼中。他興奮的策馬直奔幼鹿而去,邊騎邊拉開了弓弦,一箭射出,幼鹿敏捷的躲過,他見一箭不中,又搭上一箭,隨著幼鹿入了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