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健、元康在家不?”剛一進院子,郭守義就嚷嚷了起來。
崔元健聞聲從廚房走出來,“守義,咋啦?吼成這個樣子?你這可是放農忙假了?”
“可不是放農忙假了。”郭守義說,“今剛回來,我三叔和三嬸讓我過來和你們說一聲,明天收你們家的玉米。”
“我也會過來幫會的。”郭守義又補充了一句。
“行,來吧。”崔元健也沒和他客氣,“去了別叫苦就行。”
到底是不放心,崔元健又叮囑道,“明天穿你最破的衣服,再帶些舊衣服,去了地裏把手、臉和脖子包好,熱是熱了些,卻不怕玉米葉子剌。”
這會的玉米杆長得差不多有七尺高了,杆粗葉肥,玉米葉子上麵長了一層絨毛,劃過你的皮膚就是火辣辣的,郭守義應該沒下地掰過玉米棒子,崔元健就把自己的經驗告訴了他。
“行。我會帶著的。”郭守義一口就答應了,“今年爺爺說了,家裏除了金寶都得下地去掰棒子,我在你家地裏提前練習練習。”
崔元健笑著說,“好啊,隨便你練,保管讓你掰到想吐。你們家的玉米什麼時候收呀?”
村裏收玉米差不多都是一個時候,你這地裏剛收完就有人去裏麵拾遺落的棒子了,若是你家的棒子不急著收,不用幾日就讓拾棒子的人給順沒了。
“後天收。”郭守義說,“我們幾個今才剛從私塾回來,我爺爺說了休息一日再幹,每個人一天都得掰完一分地的棒子,掰不完就留著,留給他一個人慢慢掰,直到拜完為止。”
郭守義笑眯眯地接著說,“我爺爺狠吧!我二嬸家的堂哥、堂弟聽了這話當時都想哭了,平日裏就是些偷奸耍滑的主,這回可有的受了。”
“偷偷告訴你呀。”郭守義壓低了嗓子,“我和爺爺說了,算算家裏的地總共能幹幾日,每個人總的應掰多少棒子,就分給他們多大的一塊地,然後讓家裏的叔叔嬸嬸、長工短工的都去別處幹活,看他們還怎麼偷懶。”
“厲害。”崔元康舉舉大拇指,表示佩服,“他們明天去了知道是這個樣子,不會直接氣暈了吧?”
若是在一起掰棒子,大人們順手就能幫他們掰一些,這不在一塊可沒了指望,隻能自己掰了。
崔元健拍了崔元康一巴掌,“別瞎說,守義是好心提建議,哪有其他的意思了。對吧,守義?”
郭守義一愣,卻很快恢複過來,接道,“那當然了,直接分了塊,檢查的時候多省事呀,我呀是為了讓爺爺省些力氣的。”
“那金寶怎麼沒來呀?”崔元健問,這跑腿的事金寶就幹了,平日裏他也是搶著幹的,今卻沒見他。
“中暑了。”郭守義說,“今去他姥姥家,和他姥姥家的幾個表哥表弟的瘋玩了半天,回來就中暑了,上吐下瀉的,看著難受死了。
不過找大夫看過了,吃了藥好些了,這會已經睡下了。”
“那郭三叔和郭三嬸明天可不能來。”崔元健正愁找不到什麼理由拒絕,郭守義的話倒是送上了枕頭,“金寶那麼小,病著沒人照顧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