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苑晃晃腦袋,站在宛清跟前,連連給宛清道謝,宛清鼻子輕嗅,還是那個香味,宛清嘴角弧起,眼角餘光瞥見肅王朝這邊望過來,宛清隱約能猜得出來她是誰了,難怪覺得香味有些熟悉了,原來曾在肅王身邊聞過,這香味能避百十來種的毒蛇和毒蟲呢。
宛清就帶著南兒北兒還有上官苑回道涼亭子處,那邊王妃和端王妃也走過來,上官苑瞅著王妃,眼睛一眨不眨,見王妃邁步上了台階,也要跟上去,那邊九皇子黑著臉擋在她跟前,上官苑左走右走,全都被擋住了,最後九皇子手一伸,把上官苑拽了,直接拖走了。
王妃才邁步上來,那邊王爺卻是站了起來,直接朝王妃邁步過來,和王妃並肩的時候,腳步頓了一秒,聲音冷冷的來了一句,就三個字,“回王府。”
王妃就在那裏輕福了下身子算是行禮了,然後轉身隨在王爺身後走了,宛清站在一旁,那邊莫流宸也站了起來,告辭,錦親王府一家回王府。
王爺是和王妃一起坐的馬車去的端王府,但是回去的時候卻是騎的馬,宛清和莫流宸兩個麵麵相覷,王爺這回是真氣了,不知道他會做出來什麼樣的舉動,想要抬眸去看王爺的臉色,結果王爺一揚馬鞭,走了。
回了王府,宛清就瞧見王爺的貼身暗衛急急忙的邁步出王府,見了莫流宸,行禮稟告道,“王爺讓屬下去查二十多年前參加寧王府梅花宴的所有人,脾氣不是一般的大,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莫流宸輕點了下頭,“仔細點,所有到場的人都查一遍。”
暗衛點頭下去了,宛清在一旁咕嚕的看著莫流宸,“母妃都不認得送鐲子的人,不定就是偷偷溜進去的,怕是查不到。”
莫流宸瞅著宛清,話是這麼不錯,可是查一查,萬一能查到呢。
宛清和莫流宸回到絳紫軒,王爺心情差的不行,接下來兩全都在書房裏,悶酒,沒有在王妃跟前露過一麵,這兩日宛清沒事就去王妃屋子裏,聽見外麵有腳步聲傳來,王妃會下意識的抬下頭,可也就那麼一下,宛清都忍不住了,“母妃,父王再查二十年前送你鐲子的那個人。”
王妃聽了抬眸看著宛清,“查到了沒有?”
宛清聽著,嘴角忍不住抽了下,她沒有聽錯吧,怎麼覺得王妃語氣裏有三分期望,她不是應該著急王爺會不會氣爆了麼,宛清搖搖頭,王妃輕歎一聲,“要是能查到,母妃早就知道了。”
宛清聽的愣愣的,王妃查過?應該是查過的,宛清現在是越來越好奇那個何方神聖了,宛清想問問王妃當初的細節,那邊奶娘卻是抱著哭的撕心裂肺的璃兒過來,“王妃,奴婢哄不了郡主。”
王妃忙站起來去抱過璃兒,就抱在懷裏輕哄著,在屋子裏來回的走,邊走邊璃兒乖,可璃兒就是哭個不停,哭得聲音是異常的大,隱隱都能聽出把嗓子哭啞了了,王妃瞅著宛清,宛清搖搖頭,“璃兒沒生病。”
奶娘在一旁聽著,來了一句,“郡主有兩三沒瞧過王爺了,估計是想王爺了。”
這倒是有可能,宛清扭眉瞅著王妃,王妃還在哄璃兒,宛清湊上去,幫璃兒擦眼淚,哄道,“璃兒是不是想父王抱,是就不哭了,母妃和大嫂帶你去找父王去好不好?”
宛清輕聲哄著,璃兒頓了一下,估計一時哭的習慣了,一時還停步下來,但是那意思算是明白了,宛清瞅著王妃,王妃還能怎麼辦,總不能由著璃兒一直哭著吧?
宛清和王妃抱著璃兒出了院子,去王爺的書房,書房外有好幾個酒壇子,廝招呼人把酒壇子拿走,瞧見王妃走近,忙轉身去敲門,結果話還沒出口,就被吼遠了。
王妃隻得抱著璃兒往前走,璃兒還在哭,王妃敲了兩下門,沒人應,就自己推門進去了,屋子裏酒氣熏陶,還有個暗衛站在那裏,王爺坐在書桌前,神情有些怪異,暗衛沒有完,王爺冷著眼神,“繼續!”
暗衛嗓子有些僵住,用眼角看了王妃一眼,繼續稟告道,“屬下去國公府查探了,二十年前王妃不願意嫁給您,就是因為她心有所屬……。”
暗衛到這裏,緊接著被一陣咣當聲給止住了,王爺把手裏才喝到一半的酒壇子給砸了,頓時屋子裏酒味又重了三分,酒還砸了一些到宛清和王妃的裙擺上來,宛清忙給那暗衛使了個眼色,暗衛忙閃身出去了。
璃兒哭聲原本了一些,結果那咣當一下子,璃兒的哭聲又大了,王妃換了胳膊抱著她,璃兒淚眼婆娑間正好瞧到王爺,兩個胳膊忙朝王爺伸了過去,雖然王爺的臉色是冷的夠慎人,可璃兒要王爺抱,王妃還能原樣抱她回去不成,隻得抬步朝著王爺走過去,可璃兒的手都伸的夠著王爺的臉了,王爺也沒有伸手抱璃兒,反倒是看著王妃,質問道,“這麼多年,你是不是壓根就沒將我當成是宸兒的父王你的夫君?!”
王妃回道,“嫁進錦親王府起,我就隻是錦親王妃。”
王爺聽著王妃的話,忍不住嘴角弧起一抹苦澀,她隻將自己定義為錦親王妃,他的王妃,卻沒有一定要愛他,他也強求不過,王爺接過璃兒,璃兒在王爺的懷裏,哭聲漸消,一雙手緊緊的拽著王爺的衣襟,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王爺,王爺對王妃臉色再冷,對著璃兒也還能擠出來一抹笑,幫著璃兒把眼淚給擦了,“父王的郡主,想喝酒了是不是?”
王爺著,眼睛盯著宛清,沒辦法,書桌子上的酒被砸了,有沒有旁的廝在,拿酒這活王妃不可能幹的,可不得就宛清來,宛清灰溜溜的去那邊抱了個酒壇子過來,當然還得拿個酒杯過來,並親自把酒杯給斟滿,王爺一飲而盡,酒杯子裏殘餘的酒滴才是璃兒的,瞧著璃兒薄薄的嘴唇輕舔著,宛清甚至無語,敢情是兩沒喝酒,憋不住了呢?!
王爺沒有給璃兒多喝,最多兩三滴的樣子,璃兒咯咯的笑著,外麵廝敲門進來稟告道,“王爺,再過三便是先王爺的忌日了,劉老總管來了。”
宛清聽得眉頭眨著,劉老總管,王府沒有姓劉的總管啊,璃兒就在王爺懷裏玩著,王妃在屋子裏待不下去,就退出去了,王爺揮揮手,讓宛清也出去了,臨出門的時候,見到一個頭發全白的老人站在那裏,身邊還有一個子,年紀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喊著爺爺。
老人見了王妃恭謹的行禮,王妃也很溫和的回了半禮,讓王妃還禮,這老人在王府的地位怕是不輕,宛清忍不住問了,“母妃,他是誰?我怎麼以前從未見過他?”
王妃嘴角弧起一抹笑意,整個人在陽光下仿佛蒙了層光暈,“他就是劉老總管,是先王爺的貼身總管,還曾教過宸兒武功,先王爺死前,特地賜了他一座宅子,讓他子孫這輩子不再伺候人,雖然離了王府,但是每年先王爺忌日時,他都會來祭祀一番。”
宛清聽得咋舌,還真不知王府還有這一號人物呢,能讓先王爺在死前都關照他,必定是心腹中的心腹了,宛清正猜測著,就聽王妃吩咐玉苓道,“安排他在梨苑住下,心伺候著。”
玉苓點頭應下,宛清回頭瞥了那劉老總管一眼,見他邁步進書房,頭發雖然白了,可身子依然健朗,可見武功不弱。
宛清回到絳紫軒,正好碰上莫流宸出院子,正是聽聞劉老總管來了,特地去給他見個禮,宛清就沒去了,直接回了觀景樓。
梳雲回了一趟顧府,還有一樣珍貴的香埋在她出嫁前的院子裏,到時間取出來了,這不回去一回就打聽了不少消息,正和竹雲幾個人著呢,的可不正是大夫人因為宛玉的事出了佛堂鬧騰的事,被老太爺下令關在了佛堂,而且特地將大夫人的娘和她那尚書爹給請了來,當麵數落的她,而且大夫人這輩子沒有命令,再也不許踏出佛堂一步了。
另外就是宛玉的事,右相夫人親自登門,的是有情有理,顧府雖然愛惜臉麵,可也不能讓阮文霖毀在了宛玉手裏,家國下,這家都安寧不了,男人如何在外建功立業,隻是宛玉還是正妻,隻是另外給阮文霖娶一房平妻回來,是定伯候的三庶女,婚期都定下了,在下個月月末,差不多就是宛玉抱妾生的兒子的時候,雙喜臨門?
宛玉的平妻之事幾經波折最後還是這麼一個結果,宛清表示很無奈,可就是無奈也沒有用,宛玉有今日,完全就是她自作自受,宛清輕歎一聲,走過去,逗著悠兒然兒。
那邊有噔噔噔的上門聲傳來,梳雲忙對宛清道,“一準是竹雲回來了。”
宛清瞥頭望過去,可不就是竹雲麼,手裏還拎著兩盒子糕點呢,梳雲忙過去接了,順帶問道,“事情打探的如何了?”
竹雲忙過來回宛清道,“奴婢去了端王府,端王妃她知道的都告訴了奴婢。”
竹雲完這句,就細細起她此趟去端王府打聽的事來,宛清實在是好奇,又擔心王爺一直這麼醉酒,萬一再來一回,這好不容易回緩的感情又被弄沒了,這不特地讓竹雲去端王府問了,聽竹雲細細及,宛清聽得是津津有味。
二十二年前,那會兒王妃也才十三四歲的樣子,那雲香珠的簪子正是那一日老國公夫人親手給的王妃和溫貴妃,讓她們兩個戴著去參加梅花宴,當時溫貴妃有她的玩伴,王妃有自己的玩伴,平素在國公府,自然是姐妹玩的開了,可到了寧王府,當然把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相處時間花在手帕交上了,這不,王妃和寧王妃還有端王妃三個人一夥兒去梅花林深處尋梅去了,前麵有大家閨秀帶著丫鬟閑溜達的,被人非禮輕薄,女子的衣裳都被扯碎了一件,王妃幾個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地方有些偏僻,扯著嗓子喊,不一定能喊來人救命,隻怕她們三個也有危險,可要是不救,那姑娘隻怕死路一條,正想輒不知道怎麼好,一個帶著麵具的男子閃現了,直接就送王妃頭上拿了一個簪子下來,好巧不巧的正是雲香珠,直插男子的手腕啊,男子哇哇的叫著,麵具男子一腳就踹的他倒地吐血,原是想就走了,可王妃喊住了他,麵具男子這才想起來,走過去把發簪拔出來,隨手掏出來一塊帕子擦了擦,要還給王妃,王妃氣呢,頭上簪子不少,怎麼隨手一拿就拿了她的雲香珠,王妃撅了嘴瞪著麵具男子,麵具男子有些愧疚,他應該拿樹葉的,這不為了彌補,直接就從袖子裏拿了個漆木盒子出來,算作賠禮道歉給了王妃,也就是那碧玉鐲。
其實就是個道歉的鐲子,跟定情信物完全沾不上邊,隻因為當初王妃被逼婚,萬般無奈下,大太太見王妃經常對著碧玉鐲發呆,便把這事鬧出來了,想幫王妃躲過逼婚的事,那時候老國公夫人還沒死,她那麼疼王妃,知道王妃心裏有人,肯定不舍得逼迫她,可問王妃他人是誰的時候,王妃答不上來,老國公夫人都快奄奄一息了,就想在臨死前幫王妃把把關,看看人品可好,可王妃不知道啊,老國公夫人王妃傻,一個鐲子,連誰送的都不清楚,還想等他一輩子不成,這不為了讓王妃死心,才想把碧玉鐲帶地下去,可最終還是心有不舍,不舍得王妃難過,又把鐲子還給了王妃,但心有所屬的流言在王府也傳開了,當時為了王妃能嫁進錦親王府,國公夫人下令誰也不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