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寧睜大了眼睛,微撅了下嘴看著宛清,“就知道沒什麼能瞞的過你的,我方才去了一趟半月坊,你不知道葉詩文和鄭雲姿兩個搶百濯香,沒差一點打起來呢。”
宛清聽得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至於麼,為了一盒子百濯香,都能打起來了,半月坊什麼地方,去的都是一些貴夫人,這搶的隻怕不是香了,而是靖遠侯世子的正妻之位了吧,昔日的姐妹啊,為了一個還沒嫁的人,這麼快就翻臉了,宛清還以為會顧著臉麵,怎麼樣也等到出嫁以後吧,她高估了她們了,端寧繼續笑道,“這還不算呢,我聽她們在好些店裏相遇,每回都不歡而散呢。”
宛清無語了,瞥頭看著端寧在挑眉頭,一個手指戳了過去,嗔瞪了端寧道,“顧左右而言他,到底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的?”
端寧這下嘴巴都翹起來了,宛清還在瞪了她,雲香在一旁都忍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回宛清道,“世子妃別聽郡主胡,她方才是從宮裏給太後請安,在那裏見到的端王妃,葉姑娘和鄭姑娘差點打起來那是昨的事,讓郡主差點笑抽過去的事發生在禦書房裏,今兒溫貴妃找皇上給國公府的溫二姑娘賜婚,原本賜婚的是睿王世子,不知道寫聖旨的大人頭暈了還是怎麼了,寫成了瑞王世子,聖旨宣了才發現呢。”
宛清聽得嘴巴張的都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了,好狗血的筆誤,睿王世子是周廷彥,瑞王世子莫連鄖,這也能弄錯?好吧,她承認讀音一樣,可這錯的也太離譜了一些吧,宛清睜著眼睛盯著端寧,端寧聳了脖子,“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弄錯了,睿王府是憑著功勳封的王,瑞王是先皇一個昭儀生的兒子,政績平平,在朝廷裏也就是個閑官,並沒有多大的作為。”
宛清聽著這裏麵的差距,心裏都樂翻了,讓你之前瞧不起病重的快要掛掉的衡郡王,現在好了吧,嫁的連君瑤一半都比不上了,回頭見了君瑤不得嫉妒的發瘋才怪呢,宛清嘴角的弧度掩都掩不下去,宛清憋著,“那個寫錯了的大人怎麼處置的?”
雲香輕眨了下眉頭,“打了他三十大板子,罰了一年的俸祿,並沒有殺了他。”
宛清嘴角的笑這下就更是帶了玩味了,寫錯聖旨這是多嚴重的一件事,皇上不可能打他板子罰點俸祿就了事了,肯定是要殺了他以儆效尤的,現在這麼做,要麼是有人求情,且是重量級的人物,要麼就是皇上刻意為之,周廷彥可是皇上器重的新一代世子,二太太惡名太過昭著了,教出來的女兒肯定好不到哪裏去,嫁給周廷彥,沒得把睿王府的後院鬧成一團糟,再了,她之前還瞧不起他皇叔的孫兒呢,現在憑著她看中誰就嫁給誰?她倒是能想,皇上不會由著她的,隻是溫貴妃求上門來,不應不行,但是不還有個瑞王嗎?世子同未娶妻,就嫁給他吧!
宛清現在肚子裏都能打結了,難怪端寧笑的掩都掩不住了,的確夠高興的,宛清笑看著端寧,“你刻意跑一趟把這麼值得高興的消息告訴我,可是有什麼企圖?老實交代。”
端寧聽了就要拿帕子去打宛清,“把我想的太唯利是圖了些,我才沒有企圖呢,我就是在家閑的無聊了些,娘忙著幫二弟準備娶平妻,你四妹妹沒事就找我話,還唆使我讓娘不給定伯候的三姑娘舉行什麼隆重的喜堂,我是逃出來的。”
宛清聽得眼角挑起,宛玉那性子,不在背地裏做點什麼怕是不可能的,現在阮文霖的親事捏在右相夫人手裏,她麵子沒那麼大,就唆使端寧去,端寧隻怕還是看在她的麵子沒有冷眼相待,現在來估計是想看看她對宛玉是個什麼樣的態度吧,要是她不將宛玉當回事,她也就不當回事了,宛清笑道,“親事是右相夫人上顧府的,顧府同意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別理會宛玉的胡鬧。”
端寧聽的直鬆了口氣,“就知道姐姐會站在我這邊的。”
宛清笑笑,世界就是這麼奇妙,宛玉竟然跟端寧成了妯娌,宛清無奈的輕搖了下腦袋,和端寧在湖邊樹蔭下溜達著,著宮裏頭的事,宛清這才知道皇上今兒除了下溫君嬡和瑞王世子的親事,再就是莫城謹和顏容公主的親事,好巧不巧的日子正好是下個月的十五,和宛清給冷灼冷魄挑的日子重了,宛清揉著太陽穴,這下可怎麼辦是好啊?
端寧瞅著宛清眸底的為難之色,忍不住問道,“怎麼了?顏容公主嫁給洛親王世子不正好麼?”
宛清搖著頭,“好是好,隻是下個月十五我原是打算給竹雲梳雲成親的日子,現在顏容公主也是那一。”
端寧聽得愕然睜大了眼睛,那可真是不大湊巧了,她知道宛清身邊這幾個丫鬟都是好手,宛清待她們就像姐妹一樣,且這幾個丫鬟也不簡單,隨便哪一個出手,都比街上那些尋常大夫高明不少呢,宛清還在想怎麼辦好,一旁站著的梳雲頭都能低土裏去了,誰讓雲香一聽她要成親了,就恭喜她,現在一聽日子重了,梳雲忙道,“少奶奶,奴婢不著急。”
宛清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你嘴上不急,心裏著急。”
這下梳雲臉唰的一下紅透了,直跺腳啊,“奴婢出府了。”
宛清叮囑了一句,“事無巨細,我都要知道個清清楚楚的。”
梳雲回頭應了一聲,提起裙擺就跑了起來,宛清在後麵直搖頭啊,武功見長,可惜運用起來還是欠火候啊,這麼大熱,用輕功不知道多涼快拉風呢,宛清回頭笑著,“回頭我再重新挑個日子給她們成親。”
端寧笑著道,“姐姐是在打聽國公府裏發生的事嗎?我知道,方才在太後寢殿裏,皇後也在這事呢。”
宛清睜大了眼睛,端寧鼓了嘴,把事情了,宛清這才知道現在皇後是公然查當年的事了,完全半點顧忌溫貴妃的意思也沒有,所以潛伏在國公府的人一直有消息往外露,比如昨晚國公一家回府後,連夜審理溫君琛和二太太的事,一早就稟告給了皇後,皇後再給太後聽,端寧是自己人,也就不瞞著了。
話分兩頭,國公爺和二老爺回了國公府,就在審理溫君琛的事,因為地賭坊是宛清開的,中計的又隻有他和陳銑,所以這錯就可以往宛清腦門上推,可推歸推,可之前在禦書房宛清也做過解釋了,在國公爺有大老爺和大太太幫著宛清話呢,要是溫君琛不涉足那三教九流之地,誰能坑他的銀子?再者瞧不起人家的可是他們兩個,被人吭銀子也怨不得別人,現在事情鬧得皇上都知道了,要是不重重的懲治溫君琛,給皇上留下一個偏頗的惡名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溫君琛唉了五十大板子,打過後在祠堂祖宗牌位跟前背家訓,背了整整一晚上呢,直到暈過去不省人事,才被人抬回屋子裏醫治上藥。
至於二太太嘛,在刑部挨了三十大板子,記了擋,看她以後在京都一眾貴夫人裏有何臉麵抬起頭來,這內院是她們當家主母耍手段的地方,怎麼出格都成,誰家主母能完全做到清清白白半點流言蜚語都沒有的,可二太太這回做的實在是過了火一些,先是捅出來王妃戴著陌生男子送的手鐲二十年,給王爺戴綠帽子不算,你還雇人去冒認送鐲子的人,證實外麵流言蜚語屬實,這完全就是誣告了,現在送王妃鐲子的人已經弄清楚了,是王爺自己送的,不管是何理由,王爺不知道,但是王爺認了,那就是,再者,沒誰願意頂著綠帽子的,這是尊嚴問題,既是認了那八成是真的,那她的鐵板直接就踢到錦親王了,沒要她命已經是開恩了,三十板子算什麼?
二太太在刑部挨了三十大板子,就被送回了國公府,國公爺氣的都病倒了,國公夫人也是咬牙,整個國公府的臉麵這一回就被丟個幹幹淨淨了,要不是留著她還有用,她真想活刮了她了事,但是國公爺執意要二老爺休妻,二老爺原也認了,這麼禍害人的媳婦不要也罷,可溫君嬡不同意,溫君琛也不同意,休了他們的娘親,那勢必是要另娶的,國公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將來他們也要過著二老爺對大老爺那樣的生活,人嘛,習慣了寬以待己嚴以待人,一想到未來的日子,溫君嬡是死活不同意。
二太太也不是吃素的,她知道的事情足夠威脅二老爺和國公夫人,要是真要休了她,她就魚死網破,誰也別想有好日子過,宛清聽到這裏,忍不住揉著太陽穴了,都是一群奇葩級人物了,難怪二太太有膽子在國公府裏胡作非為了,國公夫人縱容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怕是不得已吧,一條船上踏了這麼多年,不由著也不成,宛清倒是想知道什麼事情足矣威脅二老爺和國公夫人。
宛清問端寧,端寧搖著頭,“你和太後問的問題一樣,可二太太這麼多,就被國公夫人一巴掌給打停了,不過倒是有另一件事被捅了出來,前些日子二老爺被人廢了武功,又挨了國公爺幾十板子,二老爺已經不能再生孩子了。”
端寧的時候,臉大紅著,宛清嘴角抽的沒行了,二太太還休屁啊,二老爺簡直就是她的護身符,二老爺不能再生了正好,免得還有人跟她搶,反正她已經兒女齊全了,年紀也不了,想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她被休了,以二老爺沒法再生的事實,誰家願意把正經嫡女嫁給他?若是嫁個庶女,她拿什麼跟大太太鬥?這又是一個把柄拿捏住了國公夫人。
這一把柄隻怕不僅將國公夫人拿住了,更是將國公爺給拿住了,溫君琛將來不會有任何的威脅了,就是他犯了十惡不赦的罪,也得想辦法抱住這唯一的獨苗丫,所以最後國公府的懲治就是二太太拖下去再打三十大板,國公府這算偏袒了,不過更離奇的事還在後麵呢,陳太醫怕國公爺休了他的女兒,回府就寫了封斷絕關係的書信送到國公府,言外之意就是國公府要休了二太太,那她隻能沿街乞討了,國公府不可能允許出現這樣的情況的,若真容不下二太太,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暗暗賜死她,免得她來丟兩府的臉麵,宛清想陳府想護住自己的麵子是一方麵,隻怕更多的還是想保住自己的女兒吧,雖然錯犯的大了些,但隻要王府不追究,二太太就罪不致死,將休妻這一條路給堵死了,女兒就安全了。
宛清聽著端寧這些,忍不住感慨啊,以陳太醫這樣的心機手段教出二太太這樣的女兒也就不足為奇了,耳濡目染嘛!可惜他還是瞧了自己女兒的手段,沒有他相助,也能夠脫困,現在斷絕關係的書信送到國公府了,原本對二太太是件好事,現在隻怕二太太要抓狂了。
雖然對二太太懲罰不是很令宛清滿意,但二老爺沒法再生這個消息也算是做了彌補吧,這麼一來,國公爺自然是倚重大老爺多一些了,要是溫君帆出現點什麼萬一,這頭一個懷疑的隻怕就是二老爺頭上了,有暗害大老爺這個先例在前,看他不得夾起尾巴做人,再了,二老爺畢竟是男人,就算能行人事,可不能再生的消息沒誰願意聽到的,二太太以後會有好日過才怪呢,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二老爺為了洗清他不能人道的流言,必定會納好多妾室回來,國公夫人也會從中另外培養可以抗衡大太太的勢力,依著二太太敢出言威脅的性子,心中肯定不會滿意的,這婆媳鬥爭也該上演了,雖然遲到了二十年,可有總比沒有好,宛清嘴角弧起,心中閃過一抹算計,那邊竹雲從王妃屋子裏出來,宛清招手招呼她過來,低聲吩咐了兩句,竹雲用心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