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卻是裝出來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聲嘀咕抱怨疑問,“症結果真在這裏嗎?可我也是被利用的,何其無辜,不同情我也就算了,還把錯算在我頭上,我可真夠倒黴的了。”
宛清咕嚕完,抬眸瞅著皇上和溫貴妃,那邊城吟郡主忍不住話了,聲音帶著委屈和沙啞,“母妃,我臉癢,會不會毀容?”
洛親王妃心疼女兒的不行,輕聲道,“不會有事的,太醫怎麼?”
洛親王妃問及太醫的診斷,城吟郡主這下是真擔心了,“太醫沒辦法治。”
洛親王妃愕然睜大了眼睛,想伸手去瞧瞧城吟的臉,城吟緊拽了不給瞧,洛親王妃看了眼七皇子,然後去看溫貴妃,“先不管這毒是誰下的,城吟的臉怎麼辦?”
賢妃啜了口茶,正放在桌子上呢,聽了便道,“之前聽有過相同的症狀,被半月坊的藥物治好了,原本是想找錦親王世子妃來問問的,結果就鬧起來了,就是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什麼?不知道宛清還有沒有那個好心受了冤枉還給人求藥,她腦子秀逗了好差不多,宛清就那麼睜著眼睛瞧著,半晌,見所有人眼睛都盯著她,宛清無語,受冤枉的是她好不好,她有義務去替城吟郡主求藥嗎?有嗎?沒有吧?!
宛清不理會,卻是伸手去揉腳腕,表示她站了許久,腿酸了,那邊皇上有些揉額頭,眼前這個可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主啊,冤枉她轉過臉還來求她,之前他被嗆的還不夠嗎,那邊公公端了茶上來,皇上接過啜著,示意宛清坐下來,宛清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了下來,睜大了眼睛有些同情的看著城吟郡主,那表情很能讓人噴口水的,她可能真能裝傻。
洛親王妃見一個個的都不張口,她之前才瞪過宛清,這下也不好意思舔著臉麵去求,隻得把臉看著顏容公主,那邊皇後就道,“顏容,太後可是有好些日子沒瞧你了,可去給她請過安了?”
顏容知道皇後是不想她夾在中間受罪呢,所以幹脆將她支走了,宛清性子不會吃虧,洛親王妃知道她與宛清關係好,擺明了是想她求宛清去,宛清或許會給她麵子或許不會給,這或許可代表這宛清對她對二皇兄的態度,她不會參合在裏麵的,顏容福身道,“回母後的話,女兒回宮還沒有去瞧過太後,女兒先去給太後請了安再來陪父皇母後解悶。”
皇後點點頭,顏容公主就走了,臨走前瞥了眼宛清,眸底有笑,宛清起身相送,然後坐下來,那邊莫城謹眼睛盯著宛清一眨不眨,宛清挑了下眉頭,低頭的時候撓了下額頭,其實她是想摸摸臉上可有髒東西的,可是一想要是有,梳雲和南兒豈會不,隻是手伸了出來直接就放回去,有些僵硬,這不就順手撓額頭了,宛清那個鬱悶啊,開口就開口,不開口就讓她走人啊,還想把她困在這裏不成,別想了,她是不會主動傻乎乎的送上門的,梯子這東西,她雖然不定給麵子,但是有沒有這是原則問題了。
宛清頭低著,那邊莫城謹走過來給宛清作揖,“還請世子妃……。”
莫城謹話還沒完,宛清就伸出手來打斷他,“上一回你已經威脅過我一回,我也讓人治好了城吟郡主臉上的傷疤了,給城吟治臉不是什麼難事,不用半月公子,我就能辦到,隻是宛清學醫不精,沒半月公子那麼大能耐,輕輕鬆鬆就能妙手回春,我要下狠手,用刀活刮她,她要是願意,我現在就動手,誰能借我把刀?”
宛清的辣氣壯,莫城謹嘴角是抽了又抽,隻得站在那裏瞧著宛清眼睛溜溜的四下掃描,梳雲彎腰從荷包裏拿出來一把精致的刀,遞到宛清跟前,“少奶奶,這是削水果的刀,應該可以用吧?”
宛清拿在手裏,比量了一下,正正好,宛清拿著匕首起身,直接就朝城吟走了過去,“也不是很疼,把最表一層含了毒的皮膚給刮去,再配合吃兩劑藥,我保證不出半年,你就能恢複容貌。”
半……半年?一屋子的人瞅著宛清手上舉起來的刀,額頭是一陣汗水,嚇的,這哪是治病啊,擺明了是對城吟郡主施以刮刑嘛,膽的已經捂眼睛捂耳朵了,那邊城吟嚇的直往洛親王妃懷裏鑽,她就是死也不要宛清拿刀碰她的臉,宛清聽著這一句,把刀還給了梳雲,輕聳肩膀,可不是她不願意,是她不要,她是被拒絕的那個。
宛清倘然的看著莫城謹,莫城謹知道上回城吟不念及宛清給她的治臉之恩,處處為難與她,她惱了,想要服她給城吟治臉,隻怕不是易事,當初威脅她也是逼不得已,現在這一招能用但是他不能破,他知而不報也是罪啊!
宛清聳了下肩膀,“半月公子現在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飄蕩,指望他怕是不成了,我醫術粗鄙,你們又瞧不上,那我是無能無力了,不過才半年時間,一眨眼也就過去了,你真不用?”
城吟鬥笠下那冒冰的眼神,洛親王妃替她拒絕了,宛清惋惜的歎了聲,“毒不是我下的,想露一手也沒機會,我留下也沒什麼用,這回允許我回去了吧?”
宛清著,瞥頭去看皇上,皇上點點頭,宛清福身就要走,半點臉麵也沒給。
宛清才出門,那邊一個公公進門來,稟告道,“皇上,左相和幾位大臣已經收拾妥當了,隻等下聖旨就可以啟程去查糧食被燒一案了。”
宛清出大門沒幾步,後頭皇上就出來了,皇上身邊的貼身公公追上宛清,福身道,“世子妃,城吟郡主那臉真沒旁的法子可以治了嗎?”
公公問的安然,宛清輕挑了下眉頭,公公不會閑的慌來問她這話的,怕還是皇上的意思吧,宛清不答反問,“皇上準備如何處置北瀚協議一事?”
公公被宛清問的一愣,眼睛狠狠的眨了下,瞧宛清嘴角的笑,公公忍不住抽了下嘴角,他也是跟在皇上身邊幾十年的人了,還是頭一回奉皇上的命來問話,被反問的,也罷,世子妃這脾氣他也沒想過這麼便宜,公公回道,“皇上不會同意把半月公子給北瀚做駙馬的,但是允許若芷公主嫁給半月公子,於此同時,再迎娶一位公主回去。”
宛清聽得嘴角狠狠的抽了兩下,扯著嘴角道,“皇上待半月公子真好,送兩位嬌滴滴的大美人給他,皇上這兒想出來這麼好一辦法,可知道半月公子現在人在哪裏?”
公公無力了,世子妃問的話他已經回答了,還問呢,公公硬著頭皮道,“昨兒倒是有人傳了信來,半月公子曾在五百裏外的香木鎮露過臉,還高價買下一塊紫檀木。”
香木鎮,宛清倒是聽過,去潼南有兩條道,其中一條就經過香木鎮,當初去潼南製琉璃,宛清是想走這一條道的,隻是迂回了些,而且她是愛香之人,這香木鎮香木最是齊全,走那一條路,宛清肯定會忍不住逗留數日的,怕耽擱了琉璃,所以才沒走,沒想到他倒是自己去了,宛清突然心生出來一股子不滿,好歹下回等她一塊兒去啊啊啊!這世上還有比她更憋屈的麼,打探自己相公的行蹤還得問公公,宛清翻白眼。
公公被宛清那表情弄的是哭笑不得,隻得再問,“城吟郡主的臉?”
宛清挑了下眉頭,“沒什麼大礙,不用抹藥,十日也差不多好了,就是疼的人難受些罷了,切忌不能抓,否則會毀容。”
安公公一把年紀了,聽著這話,忍不住直拿眼睛看著宛清,“世子妃沒有騙老奴?”
宛清輕翻了下眼皮,“難不成公公騙我了,半月公子不在香木鎮?”
公公連著搖頭,“老奴就是向借膽也不敢欺騙世子妃您啊,半月公子的確在香木鎮,皇上昨兒就派人去請他了,要是快的話,明後兒就能有他消息了。”
宛清訕笑,“皇上倒是自信,就不怕半月公子跑了?”
公公愕然抬頭,不知道怎麼回答宛清,他們勸皇上都是往好地兒想,世子妃怎麼偏偏做最差的打算,公公瞧宛清的樣子也不像是騙他的,當下福身追著皇上走了,在禦攆旁恭謹的道,“奴才問出來了,隻需將城吟郡主的手綁個十,不讓她碰臉,不藥而愈,皇上,世子妃不像是騙人的。”
皇上揉著太陽穴,原來這麼簡單就可以了,還刻意的那麼嚇人,把城吟郡主和洛親王妃給嚇的臉都白了,皇上搖頭,一路往禦書房走。
看見禦攆走遠,梳雲憋不住了,“若芷公主嫁給少爺不算,皇上還打算再賜一個公主,少奶奶,這公主是誰?陵容郡主還是思容公主?”
宛清翻著白眼,“我又不是皇上,我怎麼知道他想把哪個女兒往坑裏推,皇上隻怕還是想想,北瀚不會同意的,白送一個公主,這虧本的買賣誰願意幹?”
梳雲和南兒嘴巴抽著,少奶奶果然是最合適做生意的,最虧的是您好不,兩人相視一眼,各自聳了下肩膀,撅著嘴跟在宛清後頭往馬車處走。
宛清往前走了幾步,那邊珊瑚就走了過來,問宛清道,“世子妃,顏容公主差奴婢來問問您舒痕膏可能治臉腫之症?”
宛清挑了下眉頭,顏容公主是想討好下洛親王妃麼,隻是拿舒痕膏,那不是暴殄物麼,宛清輕點了下頭,“可以倒是可以,隻是那一盒子原就不多,一瓶子也隻夠抹兩回的,不過兩回能好一半。”
珊瑚聽得訝然,不過想想也是,整張臉全腫著,既是抹藥可不得哪兒都抹上麼,珊瑚看著宛清,那邊梳雲道,“珊瑚姐姐就別想了,方才全公公已經問過了,這會兒不定城吟郡主都知道了。”
珊瑚一聽,立時鬆了一口氣,給宛清行禮,然後退下。
宛清坐上馬車回王府,還沒停,就聽見前麵一聲勒馬聲傳了來,宛清掀了簾子瞅著,瞧見王爺躍身下馬,馬鞭直接就扔給了過來牽馬的廝,宛清眼睛眨著,昨兒王爺就沒回來了,這會兒怎麼回來了?
宛清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受控製了,她有好多事都不知道,宛清下了馬車,去了王妃屋子,才進門呢,就聽見王爺扭著眉頭道,“我才離開一,怎麼見著我連笑都不會了,我快馬加鞭的趕回來,還以為你會想我,誰在外麵站著,進來。”
宛清輕撅了下嘴,王爺脾氣似乎不好今,以往他在外麵站多久,他都不會問的,唉,宛清饒過屏風進屋,王妃瞧見宛清,緊繃的臉色有了三分鬆軟,那邊玉苓忙過來問道,“世子妃可算是回來了,你這一進宮,王妃是坐臥不安,沒遇上什麼麻煩事吧?”
梳雲當即撅了嘴道,“玉苓姐姐太不了解我們少奶奶了,素來都是出了麻煩少奶奶才會被叫進宮,然後在宮裏遇上麻煩,總歸逃不掉麻煩二字就是了。”
玉苓聽得額頭黑線直掉,不否認梳雲的不對,可也太誇張那麼一點兒吧,宛清知道王妃擔心,當即福身回道,“是宛清害母妃擔心了,皇上召宛清進宮是因為城吟郡主的臉腫了起來,溫貴妃懷疑是宛清背後下毒害的,找宛清去認罪。”
王妃隴緊眉頭,王爺同是一樣,“怎麼出一點事兒都是你的錯,難怪宸兒都不敢讓你出門了。”
宛清聽得挑了下眉頭,那邊王爺放下手裏的茶盞,正要去看王妃,王妃卻是起身走了,王爺臉有些黑,沒去追王妃,而是問宛清,聲音略沉,“你母妃怎麼了,誰招惹的她?”
宛清狂汗,別的要給王妃報仇一樣啊,王妃是對誰都冷著臉的人麼,整個王府也就您老了,這點眼力都沒有,宛清回道,“昨兒您與溫貴妃的談話母妃都聽見了。”
王爺聽了沒什麼大的反應,隻是驚愕了一下,然後就歸為平靜了,“你母妃就為這點事不理我了?她不知道我是被找去的嗎?”
宛清無語,知道又怎麼樣,別不當回事啊,宛清深呼吸,被王爺的平靜給打敗了,再細看,似乎能看見王爺眸底有欣喜之色,宛清翻白眼,再翻白眼,他不會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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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滴王爺是不是故意的呢——||
左相走了,楠竹很快就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