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裏也算是承認了宛容的話的是真的,可城吟郡主的丫鬟不是個善茬,當下道,“那是她撞到郡主,郡主崴了腳,走路疼才叫喚的,要不是她冒冒失失,郡主怎麼會崴腳的?!”
那邊嬤嬤拖著南兒走,南兒不喊救命,但是一路掙紮,外麵一聲皇上駕到傳來,嬤嬤趕緊鬆了南兒給皇上行禮,皇上邁步進來,一屋子的貴夫人都起身行禮,皇上坐到首座上去,整理了下龍袍,那邊溫貴妃就話了,“皇上,錦親王世子妃的丫鬟撞到城吟,還有些動胎氣,臣妾想處置她,世子妃和錦親王妃挨個的求情,這丫鬟太過冒失,不處罰不成。”
皇上瞅著宛清,眉頭忍不住蹙緊,那邊宮女端了茶過來,全安公公親自接過遞到皇上跟前,皇上揮手,公公就原樣交給了宮女,皇上看著宛清,“你是不是生與皇宮八字不合,幾乎每一回來一趟都能惹出來點事,不是你就是你丫鬟。”
宛清聽得嘴角狂抽,別這話丫,她已經跟出門八字相克了,這會兒跟進宮也相克,她以後隻能呆在絳紫軒了,南兒犯錯跟她沒那麼大的關係吧,宛清訕然的笑著,“皇上笑了,皇宮有皇上您震著,宛清怎麼會相克呢,慧海大師可是了,宛清的八字不克任何人,南兒今兒撞了城吟郡主實屬無意,還請皇上饒她一命。”
宛清求情,可溫貴妃不會輕饒了南兒的,思容被嬤嬤打的手腕被毀,皇上可是撤換了常馨宮裏裏外外的人,今兒不殺了這個丫鬟難消她心頭之恨,溫貴妃看著皇上,“當日皇上因為臣妾禦下不嚴撤換了整個常馨宮,還罰臣妾去浣衣院住了半個月,今日宛清的丫鬟撞了城吟,差點釀成大禍,皇上還想偏頗她不成?”
皇上聽得眉頭蹙緊,宛清氣的心口都在起伏,她好意思和她比,她是故意吩咐,南兒撞上城吟那是故意的嗎?要是瞧見了,不離著她繞道走才怪,宛清一時想不到對策,那邊南兒哽咽著嗓子道,“少奶奶,不過五十板子,奴婢能承受的住。”
溫貴妃冷哼一聲,五十板子就想了事,她那半個月的屈辱誰來洗刷,那邊陵容郡主道,“世子妃的丫鬟犯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回她都幫著求情,丫鬟膽子才會越來越大,此風不可長。”
屋子裏沒誰願意為了個丫鬟去得罪溫貴妃,一個個都端著茶啜著,瞧好戲,宛清眼睛就那麼看著皇上,皇上輕蹙了下眉頭,“丫鬟冒失撞人,險些釀成人命,來人拖下去,重責五十板子,全安,你去監督。”
全安公公聽得點點頭,一揮手,後頭站著的兩個公公就下去接嬤嬤的手,拖南兒下去了,全安公公路過宛清的時候,嘴角露出一絲的笑意,宛清瞧了眼睛眨了兩下,心裏放了三分心,宛清走到王妃身邊坐下,那邊洛親王妃還在勸慰城吟郡主,宛容在一旁直翻白眼,不是她有武功嗎,至於膽子到輕輕一嚇就膽顫心驚的嗎,不還是氣宛清沒有給她治臉麼,方才南兒怎麼不用點力,直接撞死她不更好,宛容氣的臉都青了,害她沒了孩子,還想在她之前生下兒子,做夢!
那邊宮女端了碗藥來,城吟郡主鼻子都扭一塊兒去了,可憐兮兮的看著洛親王妃,“母妃,太難聞了,我不要喝。”
洛親王妃嗔怪的看著城吟,“哪有藥不苦的,你才被撞得動了胎氣,好在是命大,孩子沒事,把這安胎藥喝了就沒事了。”
城吟郡主苦癟著張臉,那邊靜寧侯夫人笑道,“的確有不苦的藥,方才錦親王世子妃不是送一百粒安胎藥賠罪嗎?那是藥丸,咽下去就可以了。”
宛清坐在那裏都能被氣爆了,外麵南兒在挨板子,全公公給她使眼色讓她安心,可外麵那麼多的宮女太監,就算作假,也得有七分真,這會兒連叫聲都沒有,隻怕嘴巴被堵上了,之前她的話怎麼沒人聽見,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宛清恨不得去踹她兩腳,宛清就那麼看著靜寧侯夫人,瞥頭端起桌子上的茶喝著,半點接話的意思都沒有,宛清輕慢的態度氣的靜寧侯夫人嘴皮都哆嗦了。
宛清沒有接話,那邊皇上卻是隴了下眉頭,“一百粒安胎藥賠罪?”
皇上才問,那邊溫貴妃就笑道,“是呢,方才世子妃送一百粒安胎藥給城吟賠罪。”
宛清白眼翻著,還是沒接話,那邊莫流宸邁步進來,後頭還有個公公,呐呐的看著皇上,“五十板子已經打完了,丫鬟暈過去,世子爺讓人送她回王府,奴才沒膽子攔……。”
皇上擺擺手,“打也打過了,不是還有安胎藥賠罪,這事就這麼算了。”
宛清起身謝皇上,“宛清代丫鬟謝皇上饒命之恩,等丫鬟傷養好了,宛清就讓她給郡主製安胎藥,別一百粒,就是一千粒也有。”
洛親王妃蹙緊眉頭,“她製?不是你製嗎?”
宛清瞥頭看著洛親王妃,嘴角弧起,“洛親王妃聽岔了吧,宛清可從沒過製安胎藥,撞人的是南兒,自然由她自己賠罪了,她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我會親自監督她,不會像以前一樣出現多藥分量不對的情況。”
宛清著,眸底夾笑,淡淡的瞥洛親王妃,語言這東西很奇妙,簡單的一句話,站在不同的立場完全有不同的理解,洛親王妃臉都僵硬了,宛清不還好,這話一出來,誰還敢吃那藥,溫貴妃暗氣,可宛清已經再次謝皇上饒命之恩了,提醒她皇上已經不追究這事了,她再提那就是挑事了,那邊宛容笑道,“就半月坊何時有過這麼大方的時候,那些價的舒痕膏是出自三妹妹的手吧,足足比丫鬟製的貴了十倍不止。”
宛清笑回道,“我不常動手,偶爾製一回,自然是價了,買賣皆自願,也沒逼迫誰,二姐姐還有三日,身子就完全康複了,宛清在這裏給二姐姐道喜了。”
宛容聽了眸底笑的歡暢,“有三妹妹親自給我診斷,二姐姐這心總算是放下了,太醫院那群太醫的醫術與三妹妹比可是差地別,這麼久都沒能治好,你半個月不到就讓我複原了。”
宛清笑笑,沒再話了,那邊溫貴妃委屈憋悶的看著皇上,皇上愣是半句話沒,那邊全公公進來跟皇上道,“東冽太子一行人來了。”
皇上起身揮著龍袍走遠,一屋子貴夫人起身送行,皇後隨後,溫貴妃站在那裏沒動,賢妃淑妃也就沒等她了,直接往前走,溫貴妃站在那裏,臉冰冷的,她身後的嬤嬤勸道,“娘娘,您別生氣了,皇上他……。”
溫貴妃氣的捏緊拳頭,“皇上他心裏已經沒我了,當初忍心把我送進浣衣院任由太後欺負,今日一個犯了錯的丫鬟他都不願意懲罰,在他心裏,我連宛清的一個丫鬟都比不上了,枉我費勁心思討好他。”
溫貴妃越眸底寒芒越是狠戾,一旁的嬤嬤歎息著,也不知道如何勸慰好,抬眸看著溫貴妃,溫貴妃已經換了副溫婉的麵孔,邁開步子下台階了。
出了偏殿,宛清就和莫流宸走到一旁去了,莫流宸蹙緊眉頭看著宛清,“怎麼又惹事了?”
宛清橫了莫流宸一眼,沒話,就鼓著嘴一個勁的往前走,那邊不遠處,若芷公主蹙眉看著綠兒,“你的臉,方才還好好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綠兒想哭,“公主,奴婢的臉是被錦親王世子妃的丫鬟給踩的,奴婢洗了半了越洗越腫。”
梳雲隨著宛清一側,聽著直掩嘴,活該被踩臉,這麼囂張的丫鬟不給點顏色還真當染坊是她家開的呢,隻是南兒也太不心了,打人不打臉,她怎麼專挑人家臉踩,梳雲想著,忍不住回頭狠狠的剜了眼冷灼,都是他,既是下手了,就不知道下狠點兒,要是綠兒不醒,南兒就不會嚇的亂跑,就不會撞到城吟郡主,就更不會連累她自己挨打。
冷灼被瞪的莫名其妙,一伸手把梳雲給拽到一旁去,“我得罪你了?”
梳雲鼓著嘴,“都是你手下留情惹的禍,你要是下手再狠一些,南兒就不會挨打了,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綠兒了?!”
冷灼聽的額頭直顫,這都是哪跟哪兒啊,他把綠兒敲暈,半盞茶的功夫就能醒,要是被侍衛宮女太監發現,誤以為皇宮裏有刺客,那不是鬧得人盡皆知了,暈了不礙事就成了,他哪裏知道南兒會上去報複,還直接就把人給踩醒了,冷灼千年不變的冷臉淩亂了,幾乎可以想見南兒踩人時突然發現人家睜眼,然後拚命的逃,最後撞人,然後挨打。
這邊冷灼的問話,莫流宸也聽見了,眉頭急不可察的抖了下,連梳雲都知道了,不用南兒肯定把知道的都跟宛清了,莫流宸想著宛清不搭理他,十有八九是因為這事,當下拽了宛清的胳膊,“娘子……。”
宛清翻著白眼抬眸看著他,“幹嘛?”
莫流宸被宛清問的懵住,伸手捏宛清的臉,“你沒遷怒我?”
宛清大怒,“我是那麼蠻不講理的人嗎?還遷怒,那都是應當應分的,一個丫鬟都敢你是負心漢,你倒是把人家公主的心還給她啊!”
莫流宸抽著眼角,“她的心擱哪裏的我哪知道,娘子幫我找找,找到了,我就拿去還她?”
宛清氣的暴走,一腳狠狠的踩上莫流宸的腳步,突如其來的一下,又被某人估計撞疼,當下叫疼起來,引的四下的宮女太監都望了過來,還有那邊的若芷公主,她身側站著的綠兒,眼睛都能噴出火來了,宛清全然不顧,在莫流宸的腳背上狠狠的踩了兩下,又剜了莫流宸一眼,起身往那邊走,偏殿離正殿不遠,也就半盞茶的功夫,但是必定要路過若芷公主,宛清就在她跟前停下,綠兒當即鼓著嘴道,“世子妃的丫鬟竟然敢……。”
梳雲冷著聲音打斷她,“我們少奶奶的丫鬟怎麼樣,南兒踩你踩錯了不成,我們少爺何時成負心漢了?負了誰?我們少爺心裏隻有我們少奶奶一個人,他過這輩子就隻有我們少奶奶一個女人,當初不過就是穿了件衣裳,就遭了你多少瞪眼,像你這麼有眼無珠的丫鬟,踩多少都不夠!”
梳雲昂著脖子完,那邊若芷公主的臉都白了,回頭狠狠的瞪著綠兒,“跪下,給世子妃道歉!”
綠兒癟著嘴,“奴婢沒做錯,半月公子是聖上指給公主的夫君,就算他是錦親王世子,那他也是半月公子,奴婢……。”
綠兒話還沒完,啪的一聲就傳了來,綠兒唰的一下眼淚就掉了下來,若芷公主咬牙看著她,“跪下道歉,否則別再認我這個主子了!”
綠兒哭著跟若芷公主道歉,若芷公主把袖子一甩,綠兒這才撇過臉看著宛清,道歉,宛清擺擺手,沒跟她一般見識,梳雲倒是從鼻子裏哼出來一聲,沒再繼續落井下石了,綠兒這才站起來,若芷公主歉意的看著宛清,“我從未想過和你搶世子爺,我不知道錦親王世子就是半月公子,我……。”
宛清輕晃了下衣袖打斷她的話,“不知者不為罪,現在這樁親事也已經作罷,再提也改變不了什麼。”
若芷公主眸底有抹黯然,宛清輕點了下頭,帶著梳雲往前走,看著莫流宸站在那裏等著,宛清一肚子無名火,不想碰到可以用輕功,宛清牙齒磨的咯吱響,莫流宸上前兩步攬過宛清的肩膀,“為夫知道讓娘子受氣了,你咬,咬到泄氣為止。”
莫流宸把胳膊露出來,宛清也不客氣,真的就咬了上去,直到頭頂有悶哼聲傳來,宛清才鬆口,白了莫流宸一眼,繼續往前走,莫流宸看著那兩遛牙印,眸底都帶笑,隨著宛清後頭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