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圖魯拜琥聲音極大,他的話語,五世達賴雖然離得甚遠,卻也聽得清清楚楚。
他內心怒火騰騰,咬牙切齒,隨即縱馬上來,衝著城頭大聲喊道:“圖魯拜琥!你這狗東西聽好了,你這廝乘虛攻下拉薩,得逞於一時,算什麼本事!告訴你,現在嘎木大人,統軍十餘萬,從藏南攻到拉薩,所到之處,大部州府縣鎮盡皆歸降,可謂所向披靡無人可擋。就連你這拉薩孤城,亦是覆滅在即。圖魯拜琥,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領著些殘兵剩將,還苦守這拉薩,又有何意義?現在我軍攻城在即,你這賊廝還不順時應勢歸降我軍,難道還真要這般執迷不悟,在這孤城中身死名滅不成?我也不想與你廢話,現在我軍壓境,爾等已然走投無路,何不盡早歸降,更待何時!”
聽到這個曾經在自已恭順非常的家夥,現在為了博新主子歡心,這般口出狂言穢語來罵自已,圖魯拜琥心如刀割,遂即痛罵道:“哼,你們這幫反賊,進犯我土,殺我軍兵,占我州城,現在更是狗膽包,來攻我都城拉薩,簡直是理不容!特別是你五世,為了保命,認賊作父,賣國求榮,簡直就是人形禽獸,豬狗不如,還好意思腆顏前來勸降!我圖魯拜琥乃是烏思藏之汗王,這國家疆土,這萬世都城,安可臨陣而棄之!哼!五世,你及你的新主子,若是有膽,前來攻城便是,又何必恁多廢話!”
圖魯拜琥大聲吼畢,五世卻是搖頭一歎,便大聲回道:“圖魯拜琥,你這廝死到臨頭,也就別他娘的把話得這般強硬了。莫是你這般窮途末路,就是在你這廝兵馬壯盛之時,又豈是我嘎木大王的對手!你們已然都是些秋後的螞蚱,還能蹦到幾時呢?你且聽好了,現在這拉薩城,已被我數十萬軍團團圍住,爾等全部兵馬,已是插翅難逃!本來嘛,對於你們這般不識時務的家夥,老子是存了心要將你們全部殺掉,把你們這些狗雜碎統統消滅,但我家嘎木大王,心懷慈悲,不想這般大開殺戮,故特派我前來招降,也算是你這廝運氣好。告訴你吧,隻要你們放下武器,出城投降,則我軍可放爾等一條生路。若是不答應,則定當攻下拉薩,全城兵馬及百姓,盡皆屠滅,雞犬不留!”
圖魯拜琥臉色十分難堪,他很想痛罵回去,隻不過,一時氣急的他,嘴唇哆嗦著出話來,隻得恨恨地一跺腳。
五世察顏觀色,見到自已這番狠話到了圖魯拜琥的痛處,遂趕緊趁熱打鐵,又大聲喊道“圖魯拜琥,實話跟你,現在休這兵微將寡孤立無援的拉薩城,整個烏思藏境內,還能有哪座城鎮,還能有哪部兵馬,能與嘎木大王的數十萬大軍相對抗!你們這汗國的覆滅,已是命中注定,豈得長久乎!更何況,爾等軍兵稀少,困守孤城,縱是我軍不攻城,你等糧秣被焚,積儲將盡,又豈得長久乎?若真到了我軍強力攻下拉薩城,大開殺戒,你等後悔可就遲了!更可歎的是,爾等明明有活命的機會,卻是最終徒死於刀兵之下,既輕於鴻毛,又將萬世被世人唾棄,你這般作為,又豈非僅是白白做了個冤枉鬼麼?”
圖魯拜琥被五世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下意識地向旁邊的軍兵張望了一眼,卻發現左右兩邊的藏軍士卒,皆以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望向自已,他們眼中的內容,自是不問便知。
圖魯拜琥心下極其窩火,正在他思考要怎麼反駁回去之時,那五世達賴見到圖魯拜琥與旁邊眾人這般模樣,心下不覺暗自得意,遂又大聲喊道:“圖魯拜琥,現在這般時候,就不要再為臉麵之類,而硬自強撐了。我還是希望,你這廝能及早認清形勢,不要徒作困獸之舉,不要拿你自已,以及全城軍民百姓之性命,來開如此殘酷之玩笑。若爾等願意幡然悔悟,及時反正歸來,嘎木大人了,可以保證你手下的各位軍兵將士,定會全部保全性命,一個不殺。至於主將圖魯拜琥你,若願投我我嘎木大王手下,更是絕對會加以重用。怎麼樣,這條件夠優惠吧?現在這關鍵時節,何去何從,還望你好自深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