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貨見他答不上來,哎一聲歎氣:“不要擔心,我知道是我家妮妮隻會吃。而且我娘過,優秀有毛用?太優秀隻會被人妒忌,像我和妮妮這樣一路騙吃騙喝,也很好。”
黎東鈺太子扶起額眉:知道每次與這子話,一不心容易會被對方氣到吐血。他其實早就很佩服花夕顏,能忍受這樣一個兒子到現在。
“你以後想過當什麼嗎?”
“和妮妮一塊當乞丐。這樣到哪裏都能吃了。”
手扶住轎子,黎東鈺深吸口氣免得吐血,語重心長道:“你長大了,難道沒有想過孝敬你娘嗎?你當乞丐怎麼孝敬你娘?”
“這個我想好了。”吃貨得意地翹翹眉毛,“憑我和妮妮的本事,找東西吃不難,我娘跟著我絕對不會餓肚子的。因為我和妮妮餓肚子,都不會讓我娘餓肚子。”
該不該這孩子單純,心善呢?黎東鈺不禁摸摸這孩子腦瓜。
“主子,到了。”奕風掀開轎子的門簾。
兩個孩子一塊走了下來。
花木容環顧一圈,被這地方富麗堂皇的景色又給震了下,想這子的家,怎麼到處都闊綽,而且越來越闊綽,讓他這個貧民子情何以堪。
主子想見神獸的時候,其他人是不能在場的,因為神獸不喜歡。奕風與幾個抬轎子的暗衛,旋即隱退了下去。
黎東鈺見到神殿裏似乎亮了盞燈,唇角一勾,走了過去。
花木容還愣著站在原地,踟躕不前,這個地方,讓他渾身不知為何毛毛的。不知覺之間,皮膚上已是起了栗子。等到他察覺到原因時,回過腦瓜一看,眼前出現的兩隻大眼睛,每隻眼睛都有他人頭那麼大時,吃貨史無前例地發出驚叫:“哇!”
屁股跌坐在了玉石上。
黎東鈺急急忙忙轉回身,見是神獸從水池裏出現,笑了。
“麒麟!”
“太子殿下。”
從水池裏露出半身,悠閑地趴伏在池邊的神獸麒麟,向太子爺點了點獸頭,轉眼,又看回坐在自己麵前,和太子長得一樣的顏上。
花木容周身發抖,被剛那麒麟的尾巴甩的池子水,水花濺到他身上,他隻覺渾身寒意。
眼前這怪獸,不能長得可怕,比起娘和她過的一些什麼美人蛇之類,已經算好多了,雖然,長得也有些奇葩,比如頭像馬的頭,眼睛很大像獅子眼,背部肌肉強健有力稱為虎背,猶如麝鹿矯捷的身軀,皮膚上卻覆蓋了宛如盔甲的龍鱗,為刀槍不入。至於那條長長的尾巴,像是龍的尾巴,怪不得能代替龍。
花木容懼怕的,是這神獸的眼神,俯視他的眼神,讓他感覺自己像隻螞蟻一樣。能給到他這樣感覺的人或獸,從來沒有過。不是他木木自誇,他很的時候,麵對村裏比他高出許多的惡狗他都不怕。
什麼叫外有,不怕地不怕的吃貨,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怕。
“太子殿下,這孩子很有意思呢。”麒麟傳入兩個朋友耳朵裏的密語,聲音沉厚,曆經滄桑,像是人類老者的聲音。畢竟,它活的時間太長了,智慧早已超過動物界,或是超過一般的人類。
黎東鈺走到吃貨身邊,將木木拉起來。花木容抓住他的手之後,一股溫暖灌進來,感覺身體好了些,沒有那麼的抖了。吃貨精神一回來,立馬問:“你它是你父皇的靈寵?”
“是。”
“這怎麼行?它長這麼大,不能跟在你父皇身邊,不是等於沒用嗎?”哪裏像他的豬妮妮,多好,夜晚能抱著睡,當枕頭。
敢麒麟是廢物?這底下哪有人敢?可能就這孩子。黎東鈺一麵顏尷尬,一麵心頭還真是有些緊張,眼見神獸麒麟近在咫尺,都把這孩子大逆不道的話聽進去了。
眼角一時憂愁掃過去,卻發現麒麟的嘴角勾了起來,完成一個笑的弧度,不會兒,老者歡快醇厚的笑聲,從神獸的喉嚨裏發了出來。
神獸一笑,那叫做驚動地。
花木容終於明白這麒麟為什麼平常要維持那種悠閑到像是打瞌睡的姿態了,隻見這麒麟笑起來,地宮上下都在震動,水池裏的水,嘩嘩嘩,猶如歡快的噴泉射上,再像女散花落下來,將他和太子爺淋成了落湯雞。
兩個朋友低頭看著自己周身濕漉漉的衣服和鞋子,都挺無奈的。
太子對吃貨:“我第一次看到麒麟笑。”
言外之意,你牛,下第一神獸都能被你逗笑了。
吃貨皺著鼻子:“你早該告訴它的笑點,我會盡量避開。我哪裏知道,他會和豬妮妮比。他是神獸,卻居然和我家豬比,不是自降身份嗎?”
此話一完,神獸又是震動地的一串哄堂大笑。
兩個朋友驚慌失措地往台階上跑,眼看由於笑聲的巨大,水池裏的水像掀起了巨瀾,排山倒海像他們湧來,隨時能把他們淹沒。
一邊跑一邊太子不得不教訓吃貨:“你不要再話了。”
你隨便一句,都能戳中神獸的笑點,牛過頭。
吃貨不遺餘力地跑:“那還用你,我除非死都不會和它再話了。”
結果,這話讓麒麟馬上收斂住笑聲,它可不想永遠錯失和木木話的機會。
麒麟從水池中躍出,踩著水花兒,輕輕鬆鬆落到兩個亡命奔跑的朋友麵前,道:“沒人能傷害到你們。來,到殿中我和你們話。”完,一道白色光圈罩住它龐大的身軀,須臾過後,神怪的軀體不見了,從光圈裏蛻化出的是一個老者,身著雪白仙袍,蓄著白須,與仙風道骨的老道士無異。
花木容看得嘖嘖稱奇,從不知道動物還能變成人,叫著:“我家妮妮也能變嗎?”
“妮妮?”變成老者的麒麟揚揚白眉。
“我養的豬。”著,花木容四處尋望,才記起豬妮妮因為被白鷺追殺沒有跟過來。
“如果是你養的,我想,是極有可能變的。因為你體內流著神族的血。”麒麟。
木木體內留有與自己一樣是神族的血。黎東鈺眸子一亮。
麒麟帶兩位朋友走進自己居住的殿內。吃貨在殿內望了望,沒有發現吃的,失望道:“你都是不吃不喝的嗎?我家妮妮可會吃了。”
“你想吃什麼,我就給你變出什麼。”麒麟麵帶慈愛摟住吃貨的肩膀。
在黎東鈺眼裏,麒麟這樣的表現絕對是極少見的。麒麟不僅很少會變身,而且根本不可能對一個第一次見麵的孩子這麼好。神獸都是有自己傲慢的脾氣的。這明了什麼?太子腦袋裏不停地轉動。
變了盤葡萄給吃貨解饞,同時注意到太子爺的異常神情,麒麟走到太子爺身邊,用密語道:“太子殿下為了什麼帶他來,本宮似有些明白了。”
“你知道?”
“他和你流有一樣的血脈,太子殿下。”
黎東鈺激動到兩隻眸子流光盈盈:這麼,他和他爹的希望,是有了指望了?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養的,但是本宮知道,以你爹黎子墨,是絕對養不出這樣的孩子,隻能養出太子殿下您這樣的。”麒麟到這,又快忍不住暢快地笑起來,“幸好不是你爹養出來的,要是兩個孩子都像太子您這樣,本宮不能笑黎子墨了。”
聽到後麵這句,黎東鈺眉宇上驚訝地劃過一道憂愁:“笑我爹?”
“這孩子能把你爹氣得要死吧。看這孩子能把太子殿下您氣到,都可以想象得到了。”麒麟談及能氣到自己的主子,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幾千歲,容光煥發,“本宮看著黎子墨長大的,你們東陵皇族,一個個都是像黎子墨和太子殿下,太刻板了,一點都不好玩。這孩子好,本宮喜歡!”
黎東鈺興奮不到一刻的情緒立馬被潑了冷水,若是被他爹知道這事兒,該怎麼辦才好。不怪他,他也從不知道原來下第一神獸是好玩的。
慈愛地望著吃貨在那邊吃東西,麒麟兩隻手放在了太子沉甸甸與年歲不符的肩頭上,低聲:“殿下是很高興吧?”
“嗯。”
“殿下不用擔心。無論發生任何事,麒麟會保護東陵帝君,也會保護殿下和這孩子的。”
黎東鈺抽了下鼻子:“麒麟,我能不能再求你保護一個人?”
“殿下是指殿下的母後嗎?”
眸子熠熠生輝地望著他。
麒麟歎息:“本宮不能。其實這事兒,早在七年前,你父皇來求問過我。可惜,本宮不能。殿下年幼所以可能不懂,有些事,叫做命不可違。”
她死的那年,有多少人知道她是終究要死的。或許,隻有那些心存害她的人,因為有想謀殺她的計劃,所以想當然她是要死的。但是,肯定沒有人知道,其實,她早已知道自己這條命,命不久矣,是命不可違。
這種類似於預知能力的能力,是她生具有的。比如很的時候,她在快要下雨的時候,哭鬧著不讓奶娘抱她出去庭院散步,因為那時候她還不能話隻能用哭來提醒他人。家裏人,都隻以為她這是賦聰明,有誰能想到,她這種能預知氣變化的能力竟能預計到自己的死期。固然,那時候,她對自己這種能力,一直抱著一半相信一半懷疑的態度,因為不到她死的那,連她自己都不能知道是不是正確的。
然而,未雨綢繆的工作她一直在做。
未亮時,傷好了的綠翠,給她打來盤洗臉水。
花夕顏洗了把臉,綠翠從她手底下,遞出一支發簪:“奴婢看了下,正好是大姐昨晚告訴奴婢的那一支。”
接過發簪,翻過背麵,仔細摸了下發簪接頭,能摸到一個熟悉的刻痕,正是她當年留下的。
綠翠繼續:“交給奴婢發簪的,是個宮女,她還問我,問大姐您如何,我不敢答她。”
“長什麼樣?”
“奴婢最記得,她左眼上麵,有一顆痣。”
此話讓花夕顏心頭一震:玉蓉!
當年她要走時,在世上她最掛心的幾個人之中,有一個人,是自陪她長大陪她進宮的丫鬟玉蓉。
“她不是宮女。”花夕顏輕聲,“她應該是某位臣子的妻子,是夫人了,應該是喬裝進宮的。她對這地方再熟悉不過。”
綠翠驚疑:“大姐認識她?”
花家大姐怎麼能認識東陵國大臣的妻子呢?
花夕顏一下沒法和綠翠清楚,隻得告訴綠翠:“等會兒應該還有人來,如果看見是個蓄胡須的男子,拿著一支與這支發簪一模一樣的簪子來碰頭的話,你可以讓他過來見我。”
“在這裏見麵不怕嗎?”綠翠問,這裏是皇帝的寢宮,到處是皇帝的眼線,想想在皇帝眼皮底下幹任何事,她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