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醫怎麼太後是中邪了?”

那個胡太後中邪的王太醫,依舊在門口跪著不敢動。

孫姑姑嘴唇發白:“太後,太後怎麼可能中邪呢?太後娘娘素來是宮中最仁心的一個主子,誰能詛咒太後?”

“你的對,朕也是這麼想的。”龍顏這一句發聲,更沒有人敢太後是中邪了。

宮相如接過了太醫院藥童提來的藥箱,緊隨皇帝,走進了胡太後的寢室。

進到裏頭,見胡太後被兩床被子壓著身,雙目緊閉,已是沒有意識,口角,不時吐出一口鮮血來。

雲眉淡淡皺了皺,揮手。宮相如上前,給胡太後診脈。

花夕顏順道在後頭墊著腳尖探望,不知以她哥的本事,能不能看出胡太後是受到咒反噬。

須臾,宮相如鬆開了診脈的手,回話:“回聖上,太後這病,臣唯恐是回乏術了。”

墨眸隨之縮緊:“什麼病?”

宮相如慢慢答:“太後此病,與七年前宮皇後的病,相似。”

此話一出,屋裏所有的太醫麵露驚訝。七年前,皇後病的時候,宮相如並不在宮內,如何得知。

“臣翻過研究過皇後的病案,太後與宮皇後一樣,都是體內血脈俱毀,血不能聚,七孔流血。然而,世上沒有那種毒藥能做到血脈俱毀。”

對於這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似乎黎子墨也早有所聞,道了聲:“是咒嗎?”

花夕顏內心某處被震了下:看來自己是低估了他和她哥的能力了。

不過也正可能他們猜出她是死於咒,所以知道回乏術,所以知道有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殺害她的凶手,隻能轉而全心全意保住她留下的太子。

屋裏其他人,一些老太醫,也是有聽過咒是怎麼回事,都顯得十分震驚。

宮內接二連三發生被咒害死的皇後和太後,這意味什麼?

“朕記得,皇後當年去世之際,朕想和皇後點話,宮太史用了法子讓皇後開口。宮卿能做到嗎?朕有話想問問太後。”

“臣領旨。”行完禮,宮相如取出針匣,抽出了三支銀針,分別紮入胡太後的印堂、聽宮、百會。

過了會兒,胡太後睜開了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著站在自己頭頂上的龍顏,咳著:“聖,聖上——”

他低下頭,以便昏迷的胡太後能聽清楚他的話:“朕知道太後不比皇後,太後可以告訴朕,是誰想害太後,朕會給太後報仇。”

胡太後的兩隻眼球,慢慢地挪動著,像時針一樣,在他的容顏上瀏覽了一圈,結果,給她造成的是種幻象似的景象:“先帝——”

隻是稍微躊躇,他道:“嗯,是朕。”

“先帝,哀家知道錯了。”完這話,胡太後兩目一閉,雙手垂了下去。

宮相如上前把脈,接而垂手:“請聖上節哀。”

同時間,屋內屋外所有人都伏拜在地,抽泣聲,彌漫在內外。

花夕顏站在後麵,想看清他的臉,但是,距離太遠,她隻能看著模糊,模糊到隻能依稀辨別他的嘴型。以她對他的了解,他的唇似乎在: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心口驟然一凜,花夕顏知道該跑了。

可他是皇上,必然要等他先走了,她才有機會跑。他走出屋子時,步子又是邁得很慢,眾人以為,他是由於胡太後去世心情悲痛,隻有她察覺他的目光一直在屋內四處掃視著。宮相如跟在他身後幾次三番停步,也是略感疑問。

“聖上?”

“回永寧殿。”終於下定了決心的步子,走的飛快。

瞧他一溜煙地跑了,花夕顏趕緊跳了起來,跑出門時,差點兒和一個藥童齊肩擠到門上。接著,在熟悉的甬道內拚命地跑。跑到永寧殿,見角門居然關了,不敢走正門,隻好翻院牆。

綠翠在屋裏,由於第一次假裝她,十分生怕露餡,坐在屋內一動不敢動。柳姑姑進來探她時,她幹脆躺到了床上自己昨晚睡眠不足,身體勞累,想睡覺。

這種法,一般是騙得了人的。隻可惜,這柳姑姑由於有皇命在身,十分擔心她的身子有半點差池。想去請太醫給她瞧瞧身體,可是太醫院因為胡太後已是忙得分不出人手。剛好聽聖上回來了,柳姑姑急忙走出去,要和皇帝稟告。

花夕顏翻過院牆,貼著牆壁走了會兒,不見有人跟蹤,緩了口氣,欲衝進屋內和綠翠換回來時,隻聽她住的院門口那頭有了動靜。

“顏尚書病了?”

“是的,從早上身子就不大利索。奴婢擔心姑娘是不是染了風寒?”

龍袍的影子進了院,環顧院內,見一棵樹萌長出了新芽,涼薄深刻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柳姑姑推開門之前,喊了句:“姑娘,聖上來探您了。”

門打開,見到綠翠站在屏風外頭,柳姑姑咦了一聲:“一早上都不見你,你主子派你去辦事了,你何時回來的?”

綠翠福了福身,:“剛回來不久,見姑姑不在。”完,頭心翼翼抬起,望了下進來的龍袍,馬上又垂了下來。

繞過屏風,走到她床前,見她身子藏在紗帳裏頭,於是坐到床邊的一張凳子上,道:“顏尚書,是不是昨晚上在燈會吃了太多東西,和你兒子一樣積食了,來,伸出手讓朕瞧瞧。”

靠。他以為她是她兒子嗎?

轉過頭,隔著紗帳兀然對上他那雙眸子,眸子裏的光這會兒像把火,要把她燒了似的,讓她周身像著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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