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很有可能三皇女已經不幸遇難了。因為,三皇女留在二皇子的那條絲帶——”巴格提醒下那床頭旁邊桌子上擺的那條梨花留下來的絲帶。
隻見那條粉色的絲帶,上麵本是存有梨花的氣而朝氣蓬勃,如今,這色彩一下子黯淡下來,仿佛成了一條沒血的白色布,看來如悼念的白布一樣,讓人觸目驚心。
耶律奇看到了那條絲帶的顏色,眼前,不知是不是病的緣故,驟然一絲黑。
“二皇子——”巴格上前扶住他,著急地。
“本王告訴你——”耶律奇猛然一隻手掌心抓住了他肩胛骨,力度大到巴格用力咬住唇,“她是我親妹。本王威脅她回國可能會死,是騙她的,你知道嗎?”
“知道,二皇子,屬下都知道,不然二皇子不會自己出國時一定帶上三皇女,是生怕三皇女一個人留在國內遇到危險。”巴格眸裏閃著光對著他。
“是,你的都沒錯。”耶律奇狠狠地打了打他肩膀,“本王,誰敢,逾越本王,殺了她,本王,定是要讓他碎屍萬段,為她償命。”
巴格重重地點頭。
“你,會是誰在宮裏頭對她下了毒手?”
巴格用力思索:“會不會是聖上,或是——”
“不。”耶律奇打斷他,“他黎子墨一個堂堂大男人,真想殺梨花的話,以他脾氣,應該是將梨花押到本王這兒來,羞辱本王,讓本王當場在他麵前殺了梨花。這種,隻是讓梨花突然消失的手段,是陰狠的手段,不是黎子墨能做出來的。”
巴格接住他這話,:“二皇子的沒錯。黎子墨身為東陵子,不屑於耍出人行徑,卻是,三皇女因為進宮是為勾引東陵子,觸及到了某些女人的利益,導致這個女人動手。所以,這個殺害三皇女的凶手應該是——”
宮皇後宮槿汐!
想到那雙猶如星星奪目的明睞,那裏頭的流光溢彩,讓人恨不得想親手摘下她,或是想一手捏碎了她。
耶律奇冷笑兩聲之後:“當初是本王因賢王阻擋,誤了時機。這回,本王再不會再錯失良機。”
“可是,東陵皇宮守衛森嚴,又是真槍實刀殺進去的話,怕是抵擋不住。要不,如三皇女一樣,在宮裏頭放毒。”巴格建議。
搖頭,耶律奇道:“你看梨花放了毒,照樣被抓。不定,東陵皇宮裏有人,早已知道她放的不是危害到性命的毒,故意設了圈套給她。如你所言,東陵皇宮守衛森嚴,無論硬闖,或是潛入,都可能無功而返。梨花,已經是個血的教訓。”
“那該如何是好?”巴格問。
“找人,盯著皇後的娘家,伺機而動。”
巴格眼睛一亮:“是,二皇子。”
丈夫的生日將近。宮夫人給宮太史做了身新衣服,又約好了京城裏香滿樓裏有名的大廚當到宮家為宮太史做餐壽宴。按照宮太史不喜歡張揚的習性,宮夫人,隻給宮太史的幾位好友發出了請帖。到了那日,按照宮夫人計算,七七八八,算上丈夫的幾個學生,以及兒子的幾個同窗好友,一共也就十餘人。排場不大,不會被外麵的人三道四。
宮家做事向來謹慎,宮夫人什麼,都不會把宮家清譽毀在自己手裏。唯一令她憂心的,還不算是她兒子的婚事,兒子隻是個一品官員,娶個什麼老婆都好,到了家中,她這個做婆婆的會多少為兒子看管。而她那個女兒宮槿汐,嫁進了皇宮裏,位高,權力大,卻是非常不省心,讓她每日幾乎都處在提心吊膽裏頭。
因為她早看出來了。她的女婿,那個身為子的男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如果她女兒,不能透徹了解到這點,絕對到最後有苦頭吃的。
昨晚一夜睡到有些心神不寧,做了什麼夢都記不清楚。起床,宮夫人感覺頭有些渾渾噩噩,問:“是不是要下雨了?”
為她撩起紗帳的玲瓏聞言笑道:“夫人,外頭日頭好著呢。”完,扶宮夫人下榻,先給宮夫人倒了杯茶,再細細起今早上的事:“氣好,長公主府的郡主派人傳話,是想問夫人有沒有興趣一塊到白龍寺上柱香?”
剛好,這宮太史快要過生日了。每年到這個時候,她慣例是要到白龍寺去求支簽,問下宮太史明年的官運如何。
“郡主什麼時候來?”宮夫人放下茶盅問。
玲瓏笑道:“郡主的人,郡主去接兩位朋友後,就過來一塊接宮夫人。”
黎季瑤,是個愛熱鬧的人,尤其喜歡自己喜歡的人,都在一齊,所以,約好宮夫人之後,她是一早先進皇宮裏找最喜歡的皇嫂了,務必要把皇嫂從皇兄手裏拐出來。
皇嫂現在都是住在月室殿,黎季瑤直奔月室殿,也沒有讓人通告到永寧殿皇兄的地盤那兒。隻是,未想,自己剛踏入月室殿。見那宮女掀開了帳幕,一身慵懶從充滿緋色的紗帳裏走出來的是皇兄。
黎季瑤當即羞窘難堪,滿麵緋色,急急伏下膝蓋:“臣女給聖上請安。”
悄悄抬起那一眼視角,隻見今兒的皇兄,與以往有極大的不同。素白的常服,裹在黎子墨頎長的身上,飄逸若仙,未束一條玉帶,頗顯隨意,三千烏絲,在白袍上隨意蕩漾,不羈到像是有些妖魅。長長的雲眉,淩厲之餘,此刻不知是不是昨晚一夜的激情未頹,顯出幾分豔濃的色彩。涼薄削刻的唇,更是飽滿猶如草莓,鮮豔萃色。
看得她這個未盡事的姑娘,心髒都砰砰砰直跳。平日裏知道皇兄長得俊美無雙,甚至勾得下第二美人一片傾心。隻是,素來,黎子墨隻有那幅沒心沒肺的表情,拒人於千裏之外,哪裏像今日,緋色上了仙顏,勾人魂魄的魅性發得淋漓盡致,是顆心,都得被其勾走。
“找你皇嫂?”雲眉下一雙墨眸,淡淡掃過她略顯羞紅的少女秀顏。
“是。”黎季瑤慌忙定住心神。
“午時過後再來找。”一句話打發她。
午時過後?豈不是下午了?
黎季瑤正愣怔著。
紗帳後,極遠極深的地方,似乎傳來一聲女子的低吟。嚇得她幾乎在原地上一跳。
帳外候著的宮人,沒有一個敢動的。柳姑姑滿臉都是白色,想著昨晚上那折騰了通宵,似乎這皇帝走出來並不滿意的模樣,裏頭那主子,豈不是要隻剩半條命都有沒有。
掃過郡主臉上驚慌的那一抹,黎子墨道:“如果午時過來再來找,不見人,明兒再來。”
罷,留下那個一臉空白不知道他啥意思的黎季瑤,白袍重新飄進了帳子中。
沒過多久,隻聽見,那一聲聲,不知如何形容的聲音,淒絕地,傳出帳外。
黎季瑤聽出那是誰的聲音之後,臉色唰的一白,接著又漲成了全紅。
柳姑姑趕忙將她勸出來門外,隨她走出屋門時,合上兩扇門,對她:“郡主走吧。郡主都看見了,主子都沒空。”
黎季瑤想拿手捂住紅燙燙的臉。雖然知道自己皇兄每日都少不了疼皇嫂,而且寵到要命,但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令她身為少女的心,都害羞。耳聽,花夕顏叫起來的聲音,像是跑到了雲端上似的。
快步飛下樓梯,鑽進轎子裏頭。
三七見她像逃命似的,問:“郡主不是去找皇後娘娘嗎?”
“別了。”黎季瑤兩隻手捂住臉,皮薄,熱度燙到她要死。當年她父親母親,即長公主和駙馬爺感情好時,在房間裏都沒有這樣的動靜。花夕顏那聲音,是讓她聽了都全身著火似的。可知,她皇兄多疼皇嫂。皇嫂肯定疼到要死了!
想到這,黎季瑤臉色又一白。不會是,花夕顏惹到她皇兄什麼了?而且,肯定是惹到她皇兄最火的地方,不然,怎麼會?
這心頭,驀然就慌了。
“郡主?”三七見她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像是犯了病似的,擔心地想摸摸她額頭看有沒有發燒。
黎季瑤一把打開她的手,道:“去,先照計劃,去找齊家的姐。”
“那皇後娘娘這兒?”三七始終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到時再。”黎季瑤沉住氣道。
齊雲煙身為月室殿行走尚宮,本是該每日清晨到月室殿向花夕顏報告的。隻是今早上,太陽未升起,淩晨剛破曉,她來到宮中時,和黎季瑤一樣,遭到了拒絕。是皇後娘娘沒空,要侍奉皇帝。
兩個皇子都生了。沒想到這皇帝的精力反而沒有衰減,益發勇猛。在齊雲煙看來,都有些不可思議和不可理解。
有時候,想到閨蜜現在當了皇後的宮槿汐,在沒有當皇後之前,與她相處時,和她話時臉上表現出的那抹淡漠的神情,齊雲煙,又覺得好像能理解那個皇帝幾分。
她的這個閨蜜,是當了皇後,很顧娘家,又心係百姓,一心一意輔佐當今聖上,對朝廷忠心耿耿,幾乎,沒有任何瑕疵的完美。但是,完美的人,絕對有另一個詞同存,那就是沒有心的。
正因為沒有心,沒有私心,宮槿汐能表現到幾乎十全十美。
齊雲煙深深歎口氣,走到宮門口,準備上轎時,見有大臣也是預備進宮麵聖。其中,那頂屬於宮家的青花轎子,十分顯眼。
她下意識地躲著,在他鑽出轎子前,連忙先躲進了自己轎子裏。縱使如此,還是忍不住輕輕掀開了轎簾,看著他那抹俊雅的身影走在眾臣之間,是那樣的與眾不同,宛如一股清風迎麵撲來,世濁之氣刹那間,都被他這股清風吹到一幹二淨。
“姐?”陪她來的家丁問。
她慌忙放下轎簾:“走,回府。”
滿室昏暗,這裏是九龍池,位居宮中深處,四麵無窗無門,等於陽光射不進一縷。在這樣一個不見陽光的地方,卻是樣樣俱全,奢侈堪稱東陵皇室裏頭最奢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