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念頭一轉,花夕顏對柳姑姑:“把閔太醫帶出去,讓他在外麵站著。”
柳姑姑想這閔太醫八成是觸犯了花夕顏的脾氣,馬上點頭,帶閔文靜出去教育一番。
這邊,花夕顏轉頭對著黎季瑤,猛地手指尖在黎季瑤手臂上掐了一下。
黎季瑤被她這掐,因為她力道好大,疼到一刻擠出了顆眼淚:“嫂嫂!”語氣是很震驚,不知道花夕顏為什麼掐她。
“清醒沒有?沒有的話,我讓人打盆水給你洗洗腦袋。”花夕顏幾句冰冰涼涼的話像冰雹打到黎季瑤腦袋上。
黎季瑤突然是臉蛋火辣辣的紅,醒悟到自己剛才是怎麼回事之後,初顯出女兒樣的害羞:“嫂嫂,對不起,我——”
“你不是對不起我,而是——”花夕顏瞧了瞧她這樣子,想這孩子也真奇怪,按理,這孩子見過的美男子絕對不會比她少,怎麼會輕易對個地位低下的太醫,一見麵就犯渾了,於是語重心長道了句,“郡主,不是本宮想責怪你,你自己想想,你自己是什麼身份。”
那種在現代自由奔放的戀愛自由觀,也隻有是在現代可以。古代始終是有古代的規矩,要門當戶對。黎季瑤身為郡主,再怎麼,都不可能和個太醫結婚。到時候,長公主府會被氣死的。而黎季瑤本人會淪落為市井街頭的笑柄。
難得花夕顏這個去過現代的人話這樣現實,隻因為她從來不相信愛情這玩意兒。若是一時被激情弄混了腦袋,做出不切實際的舉動,到時候吃虧的絕對是女子,是黎季瑤自己。
隻能那閔太醫實在長得太桃花相了。再好的醫術,這樣的桃花相,不該留在宮中。花夕顏琢磨著。
黎季瑤手背捂了捂發燙的臉,卻是對花夕顏這話似乎有些不解,:“夫妻若房事不和睦,不也——”
這孩子,從哪兒得知這些事兒。花夕顏簡直是對她瞪了眼睛:“郡主,你不會是瞞著長公主私下看了些汙穢不堪入眼之類的書?”
“那些書也不叫汙穢吧。”黎季瑤悶悶地,“這些事,嫂嫂和皇兄不也在做。我今早上才聽見。”
花夕顏的手指扶住了額頭。就知道,那些聲音,讓外麵的人全誤解了。
黎季瑤拉住她手臂,狡黠道:“嫂嫂,皇兄房事如何?”
“郡主可以去問聖上。”
“我問聖上的話,也隻能問聖上嫂嫂的房事如何。”黎季瑤。
這妮子,越來越油嘴滑舌了。花夕顏伸出手,隻想學掐兒子臉蛋那樣掐一把她臉蛋。
沉住氣,花夕顏問她:“郡主來找本宮是為何事?”
“哦。”性像孩子的黎季瑤慌忙記起,“對了,我是來找嫂嫂一齊去白龍寺上香的,順便被嫂嫂散散心,我還約了齊府的姐。”
一刻都不喜呆在宮裏的花夕顏,當然想出去了。於是吩咐了柳姑姑:“內務府的那些人,該幹活的去幹活。隻要把那幾個掌事的留下。本宮去趟白龍寺,回來再處理。”
柳姑姑連聲應好,接著,收拾收拾,因為現在綠翠不在了,隻得由她親自跟隨花夕顏去白龍寺。可花夕顏是不想她跟著去的,除了她隻會添麻煩以外,也希望她能留在宮裏麵幫她看門。這樣一來,花夕顏隻帶了五出發。
黎季瑤在她忙碌的時候,已是先一步跳出了房間。走到走廊,見閔文靜一個人站在那,麵對庭院,身板挺直,像是個被罰站的學生一樣。
美男子她黎季瑤真見過不少,像她皇兄,像下最高貴的黃金單身漢雲塵景,像她父親原先沒死的駙馬爺,但是,像閔文靜這樣的,美得像朵蘭花的人兒,真真是第一次見到,讓她能聯想起她看過那些書裏頭的場麵。
別看這黎季瑤真爛漫,但真的是非常的真爛漫的。或許是在長公主府那種壓抑的條件下長大,加上看多了她母親和父親虛偽的夫妻關係。一對夫妻,究竟和睦不和睦,看房事可能就清楚了。想那會兒長公主和駙馬爺雖然在公眾麵前表現到像模範夫妻,十分恩愛,實際上,黎季瑤早聽,長公主是很久不碰駙馬爺了。
貴為長公主,是有權利挑選自己的男人的。駙馬爺不知何時起,已經惹到了長公主的嫌棄,不想碰。所以,這駙馬爺鬱悶到要死,除了子嗣問題,到外頭另找女人也成了發泄口。
黎季瑤還時候常聽過長公主身旁的嬤嬤嚼舌頭,駙馬爺不能讓長公主盡興,長公主是個挑剔的。因此這長公主,其實也早就出軌了。隻是長公主那份高傲是,隻準她出軌,不準駙馬出軌。
長公主當她這個娘,唯一的稱職是,即使自己有情人,也絕不會暴露在自己女兒麵前。然而,紙包不住火,越瞞的事隻是讓黎季瑤越不齒。
黎季瑤早就想的很清楚了,她不要變成自己母親和父親那樣的可悲,一定要找個自己很喜歡的男人,而且自己對其很有興趣的男人,才行,至於身份背景什麼的,不喜歡,勉強在一齊,還不是變成了和她父母一樣的悲劇。
想到這兒,黎季瑤又絞了絞眉頭,想到花夕顏。怎麼越來越感覺,花夕顏和長公主差不多。
她皇兄究竟愛不愛花夕顏。花夕顏究竟愛不愛她皇兄。好像越來越看不清了。
在快靠到閔文靜身邊時,閔文靜身上那股神秘的幽香,讓她心頭又是猛地一個悸動。
抬頭時,見閔文靜那雙斯斯艾艾的眼睛像是很奇怪地看著她,黎季瑤連忙想捂住臉,輕聲:“你身上的香味是怎麼回事?”
閔文靜在一會兒過後,好像才記起來她身份,跪下欲行禮:“臣參見郡主。”
“不用,起來,起來。”黎季瑤伸出雙手去扶他的刹那,隻覺隔著衣服那層布,手心好像能摸到他皮膚的瞬間,手掌到指尖全發燙了。
感覺到她手指的輕顫,閔文靜斯斯艾艾的唇角,在陽光的陰影下勾起的弧度,讓人看不清,一雙桃花眼,垂低時更顯美豔,壓著聲音道:“郡主是月事不調?”
他,他怎麼知道的?
黎季瑤圓了圓眼睛,隻覺臉上益發燙熱,直羞到快不行了,於是佯作生氣地:“怎麼,知道本郡主有月事不調的病,想對本郡主怎樣?”
桃花眼抬起,對著她,流光溢彩。
黎季瑤心頭猛地又被一揪的樣子。這男人的眼睛,生的風情萬種。
“臣既然得知了郡主的病,當然是有心幫郡主治病。”
被他握住的手指,突然發顫,聲音裏更是壓著陣哆嗦:“怎麼治?”
“郡主今日沒空,這樣,待晚上,郡主需要臣的時候,臣過去郡主房裏親自給郡主治。”完這話,他鬆開了她的手指,回轉身,又呈現出一幅學生受罰的站姿。
黎季瑤摸了摸剛被他摸了下的手指,隻覺他這一摸,直撓到了她心底深處。
這男人,究竟什麼人?
在黎季瑤提步要走時,後麵那道像極了桃花酒釀香醇迷人的嗓音,在她身後輕輕響道:“對了,有空勞煩郡主勸勸娘娘。娘娘那病,再不趕緊治,她僅剩的那半條命,是堅持不了多久了。當然,娘娘可以就此委屈於聖上,也可以來找臣想法子。”
黎季瑤震驚地回頭望他,卻見他始終麵對庭院,麵容沉靜,嘴唇緊抿,好像剛才並沒有那樣一番話。
花夕顏在房裏收拾妥了,招呼上五,走出去找黎季瑤。
爬上馬車,見黎季瑤坐在裏頭,不知為何貌似心裏生了什麼情緒,在那兒坐著不動。一臉的悶相,實在與平常,不,就剛才的活潑郡主截然不同。花夕顏走過去,挨她身旁,問:“怎麼一幅生氣的樣子?莫非本宮剛在房裏對郡主的話過重了?”
黎季瑤搖了搖頭,接著突然仰頭,目光不同以往是犀利地掃過她的臉,想抓住她什麼:“嫂嫂,莫非嫂嫂不喜歡皇兄?還是我皇兄不喜歡嫂嫂?”
花夕顏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問話愣了下。她喜歡不喜歡他?都是夫妻了。所以她就不明白為什麼他質疑要她動情。好吧,縱使她摸到他那顆情魄,可是,他那樣對她如火如荼的情動,算得上是愛情嗎?男人愛女人,不也就因為那麼一點魔鬼的衝動。
倒是她現在,僅餘這半條命,是被他困住牢籠裏,若是一不能與他肌膚接觸,都可能死。想到這兒,她心頭打了一道寒戰。緊接苦澀一抹。她這算是活該吧?無意中將他情魄全惹火了。惹了一個男人的浴火會有什麼結果,可想而知。何況,這是惹了情魄。惹火了情魄,可就形同磕了那媚藥一樣,他若不拉她一塊進入浴火的地獄,怎能罷休。
她花夕顏,這輩子算完了。除非她狠得下心,斬斷與他的情魄,隻是,她能嗎?做得到嗎?
她無情無義,無心無肺,實際上,她是縱容了他收走了她半顆情魄與他一塊煎熬。
隻是這樣,坐著馬車離開皇宮,離開他的氣味遠一些,都能感覺到胸口裏一股虛晃,蒼白的情魄虛到在發抖,讓她冷汗直流。
“嫂嫂?”黎季瑤見她額頭大汗,忙拿帕子給她擦擦。
深深地吐納,換氣,不知道她能控製自己多久。這場戰,剛剛開始,她不會輸的。她宮槿汐的情,隻能由自己控製。不給任何人控製,哪怕是他,都不能給。
黎季瑤皺著眉頭看著她這模樣,心裏是想:難道真如那男人的一樣,她嫂嫂的命脈出了問題?那麼,叫閔文靜的,真的能幫得了她嫂嫂嗎?
按照計劃,因為出發遲了,為了趕時間。齊雲煙與宮夫人,分別坐轎子從自己府中出發,與黎季瑤花夕顏她們到白龍寺寺廟裏聚合。
宮夫人是第一個到達白龍寺的,跪在了寺廟前殿裏,對著那觀音菩薩的蓮花像,雙手合掌,念念有詞,祈禱家中每個家人的平安,尤其是她老公和她兒子。至於女兒——宮夫人暗自垂下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