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去了長公主府未歸。花夕顏心神不寧,坐在椅子裏,輕輕扯一塊布,有些無聊地扯著。柳姑姑和她著給綠翠安排的人家。因為綠翠那身體不行,隻能趕著嫁人。嫁的這人,是花夕顏委托玉蓉給找的,找的一個大戶人家的管家,是個孔武有力身輕力壯的男子。主要是考慮那妖物聖水不知道怎麼折騰人,還是找個這樣的男子比較穩妥。同時,玉蓉向她再三保證,這男子人品好,絕不會三妻四妾。這點花夕顏最在意,什麼都不能把自己丫鬟送進賊窩裏。
本是想再去瞧瞧綠翠嫁人的樣子,隻是,畢竟綠翠是被抬著進洞房的,婚禮都不能照常進行。好在那男子通情達理也不在意。隻記得玉蓉這麼:跟在娘娘身邊的人,都好福氣。娘娘好眼光,這綠翠姑娘長得水靈靈的,人家一見就喜歡上。
正因為如此,她才不想綠翠那麼快嫁人,隻是她這倒黴的主子,兩個好丫鬟都迫於無奈早早被她送出去安排掉了。
兩次糟心的經曆之後,想再找一個丫鬟她都沒有興致了。隻能繼續容忍柳姑姑這樣的,不能好也不能不好的人。
柳姑姑完綠翠的事,見她沒能打起精神,隻好繼續點別的話,意圖讓她心情好些,因此,又到了大宛國的二皇子,似乎那病一直沒有起色。太醫院幾個太醫去到那兒看過,都束手無策。禮部的人要求請宮大人過去,但是,皇帝沒有答應。
對這話,花夕顏挑了下眉。儼然,這大宛國二皇子,那頭大野牛,這命,怕是要不保了。隻是不知道那頭大野牛自己發現了沒有,想害死他的,可不是他們東陵。
當然,對這種敵人陣營裏狗咬狗的事兒,黎子墨是樂見其成的。
龍袍淡淡的黃金白影,在月光照射下,走進了月室殿。
花夕顏那時,已是臥在了榻上。她心口沸熱,哪兒難受的厲害。柳姑姑去給她請太醫,她當然拒絕。今兒倒不是那顆情魄擾她心扉,而是,恐是她這體內殘留的九龍池水,在折騰她了。
在她睡臥不安時,感覺一道影子落在她床邊。她猛地睜開眼,對上了他深幽的一雙目光。
他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冷漠的仙顏,像是一抹傾國傾城的月光,美到全世界都隻剩下他的存在。他就是那神,獨一無二的神。
心頭悸動,是那情魄也好,是那九龍池水也好,總歸是,讓她麵紅目赤地看著他。
這種感覺,真糟心。讓她都要認為她這是愛上他了。她真的愛上他了嗎?她覺得是的。她仰望他的容顏,每一寸沒一點,都不願意放過,貪婪的,隻要這樣,才能解除她的饑渴。
他冰涼的指尖,突然握住她不安分的想要摸到他胸口的皓腕,輕輕又用力地握著,目光又深又狠地看著她。
她輕輕蹙眉,不知他這是怎麼了。
緊接,他忽然低頭,親吻她的額頭一顆顆潮汗,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汗,道:“讓朕滿足你,槿汐。”
在她額頭上他的親吻,隻能讓她臉蛋益發燥熱。可她的手被他拘禁著,他不讓她親他,隻能他來親她。
霸道!她心裏不禁罵了句。
他冷冰的唇貼在她火燙的唇瓣上,輾轉廝磨,一會兒狠一會兒溫柔至極。可見,他心頭複雜到極點的情緒。
實際上,他真想狠狠地再掐住她脖子,質問她究竟有沒有愛上他了,究竟是不是還有另一個男人在等著她。隻是,不能心急,他知道,他懂的,她是那麼特別,不能心急,要完全得到她,絕對不能心急。
用溫柔來誘惑她,用霸道來囚禁她。他的策略一直用的很好,該怎麼做時就該怎麼做。眼見,經過這兩日的調整之後,她對他,已經有那麼點感覺了。
手臂用力一提,把她摟進懷裏,親吻她的臉頰,感受她嬌喘的雲息,:“槿汐是朕的,朕知道。”
他沙啞的嗓音,像打翻了壇子的酒氣,一下子令她迷醉。她覺得,今晚自己肯定是瘋了或是醉了。感覺這刻被他抱在懷裏都好舒服,舒服到想死。
指甲,狠狠地往自己大腿掐一把。想讓自己再清醒一些。可是,當他的吻再次落到她皮膚上時,她的大腦刹那又變成了空白。
腦海裏,隻能閃現出一個詞:完了。她這是要在他麵前變成白癡了。
感覺到她身體柔軟到變成一灘水靠在他無力,完全是任他擺弄的姿態,他雲眉輕輕往上揚,手指尖把住她脈。她的脈跳的十分厲害,已是一種迫不及待的趨勢,是有什麼要破殼而出。於是,他打橫抱起她,撩開紗帳,往月室殿的深宮裏走去。
一抹素白的絕影,立在皇宮的屋頂,妖媚的桃花眸,注視著那月室殿。今晚的情動,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五隻手指,掐算著。
五抹抹額頭熱汗,終於找到了他,:“娘娘好像有意想和你再見麵。”
“她怎麼的?”
“是有東西落在你這。”
她看來是隱隱約約察覺到什麼了。因為她的記憶被他封禁,除非他親自幫她解開,不然她永遠不會記起來的。隻能她聰明的腦袋是通過聯想和察覺到了什麼。他要是她,也該察覺了。瞧他來了以後,她對黎子墨的那份情,已經變得越來越迫不及待。越是迫不及待,代表她越害怕。害怕她的情魄不能為黎子墨所動。
聰明的女子,隻屬她一人。
明黎子墨對她該有多重要,重要到這個地步。
她愛黎子墨嗎?愛的,作為宮槿汐她是要為黎子墨付出一切的。但是,作為被封印住的那另外一個身份,可就難了。
“走吧。”素白的袍影,輕輕回轉身。
“主子?”五一驚。他這是打算放棄她嗎?
絕豔的桃花唇,輕輕一勾:“總有一,她會來找我的。她越愛這世上的人和一切,越是必須來找我。我這次過來,隻不過是想看看她會不會想記起。但是,她抗拒,不想記起,選擇了另一條路。那麼,隻好等她走到那條路盡頭了,沒路走了,自然要回頭再來找我,來找我們,到時候——”
桃花顏,背著月光籠罩的那層陰影,仿佛一張無盡的黑網。
五聽完他這話,顯得益發堅定:“那麼,我要留在這裏,為主子守著她。”
“嗯,不要讓她再輕易死了。”完這話,伴隨那隨風飄落的桃花,白影消失在東陵的夜空,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離開時,又輕輕落下一句:“對了,三門主還是在京中。若是有事需要幫忙,去找他。”
“主子,花家老太君——”
“花家老太君也在他那兒。”
五眼睛一亮,也就是,主子早安排好了布局,總有一,她一定會回去他們那兒的。
長公主府裏,黎季瑤睜開了眼,見著三七扶著自己,問:“人呢?”
“什麼人?”三七詫異,“郡主不是讓奴婢去找閔太醫嗎?去到太醫院那兒,奴婢一問,並沒有一個叫閔太醫的。郡主是不是哪兒記錯了?”
這麼,他是走了嗎?
哎!黎季瑤有些惱火地舉起拳頭捶了下桌子。早知道,該叫護衛把他圍起來抓了。不過,就是她皇嫂都知道他不好抓,沒有叫人抓。
這人目的竟是她皇嫂,太討厭了。
不要以為她真對他動心了,沒錯,他是長得很美很妖豔,讓她心裏砰砰跳,但是,想對她皇嫂意圖不軌的,都不是好東西。
三七聽她嘮叨了半,卻以為她是再傻不過了,竟然以為自己真有幾分姿色可以勾引男人,於是叫她洗刷刷趕緊睡了不要癡心妄想。
黎季瑤衝她瞪了眸子:“你認為本郡主不長得花容月貌?”
“郡主是花容月貌,隻是,郡主不是不知,貌似從沒有男子對郡主的容貌動心過。”三七著這話再心不過。
不是黎季瑤長得不好看,是黎季瑤沒有女人那種風情,隻有娃娃似的言行舉止,好聽叫活潑叫真爛漫,不好聽叫沒有一點女人味像個孩子似的,能叫哪個男人把她當女人看呢。
黎季瑤氣得往床上一躺,這回真是被自己給氣病了。
過了一晚上。
林老爺與那群聯名告狀的百餘人,在前殿跪了一晚上,餓到頭暈眼花。不停有餓到不行的人,直接栽倒在地上。
看這皇帝貌似是想活活餓死他們了。
不少人的氣,隻有吐沒得進的了。這些人,本是秉著一口氣想和皇帝作對。但是,最終證明是自己蠢,徒勞無功。有人開始對守衛的侍衛,自己想自首。
叛兵越來越多。
林老爺覺得自己的末日也差不多到了。
當然,那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女兒還活著,不然,也不會一心想著自己死了皇帝也絕對不會好過的僥幸心理。
整個東陵國的財政和國庫,都在他手裏握著的呢。黎子墨若敢拿他,要想想,後續該怎麼辦。而他,早做好了防範措施。若皇帝想拿他林家,他和皇室同歸於盡。他早已挪好了國庫的一半以上的銀兩,以備不需。一旦知道皇帝動手,這些銀兩會流入國外。並且,他會把東陵的許多秘密同時賣給國外的人。東陵的財政支柱馬上會垮。誰讓戶部裏頭,早就被他安插滿了林家的人。
黎子墨想拿他,是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林老爺嘴裏不斷地念叨著同一句話,或是,找到理由黎子墨不會傻他。然而,到最終,聖旨一道,抄了他林家,又把他拉出去當場問斬。直到他死的那一刻,都死不瞑目,是不明白為什麼黎子墨一點都不怕他所的那些事。
帶著皇帝的人,打開林家的秘密地庫,將林家所有的秘密貢獻給皇帝。林慕容不像林老爺那麼蠢,知道自己肯定是鬥不過皇帝,為了保命,提早臣服於皇帝更好。所以,她選擇了皇帝給的那條路去走。哪怕她爹爹會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