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紀,懂得什麼!”花夕顏白了眼。然而,著這話,心裏發虛。木木今年有六歲了。話,也不該隻記得吃這樣東西了。
木木對娘他好像什麼都不懂這話,當然是鄙夷了一把,:“我怎麼會不懂。我懂。姑娘嘛,就是要看誰長得漂亮,你是不是,殿下?”
太子爺神秘兮兮地衝弟弟這話點了點頭。
木木就此神氣地鼻孔一翹,道:“到時候哪個姑娘漂亮,對我眼睛,我帶回來給娘看就是了。”
黎季瑤這回笑到抱著肚子要在地上打滾。
花夕顏一手捏兒子耳朵:“你什麼!帶漂亮的女孩子給我看!你這是吃了豹子膽是不是!”
吃貨拚命擠著眼角,叫道:“娘,娘,我不帶給你看就是了,我偷偷帶她去其它地方就是了。”
這孩子,氣得她想打他兩下屁股。
還偷偷帶去其它地方?!
人家都女大不中留,她這個是男大不中留。
黎季瑤直接笑岔氣了。
打發太子爺帶弟弟到那邊吃糕點,花夕顏喘口氣,和黎季瑤閑話。
黎季瑤:“上回,我在皇嫂這兒不是見過一個叫閔太醫的嗎?後來臣女聽那個閔太醫被太醫院趕走了。”
她那夜讓五去長公主府找,沒找到人回來。
花夕顏微微沉了臉色,:“郡主隻要記得本宮的話,以後不要再惦記這種人就是。”
黎季瑤見她這神色,心頭一凜,忙道:“是。”然而,要她徹底忘掉閔文靜這人,卻是不可能的。因為那男人,太特別了。
花夕顏當然心裏也清楚這點。那人在她麵前出現,又在她麵前消失,無疑都是透露了一種信號。他不怕她不找他,遲早有一她會去找他。
柳姑姑行色匆匆走進屋內,火燎火急地:“娘娘,不好,出事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沒有體統!”花夕顏最厭惡有人遇事就冒急,尤其是她底下的人,更不能遇事則慌,自亂陣腳,啪,拍了下桌子,低喝了聲。
旁邊垂立的宮女全部挺直了腰板。
柳姑姑更是不敢再一句不好的話,壓低了聲音:“大宛國的使臣,強行進宮要找聖上問話。”
原來,這大宛國的二皇子耶律奇,自從那日不心犯了痢疾後,一直病不見好,病情如今益發嚴重,竟是到了垂命之危。想自己主子平日裏身強體壯,大病沒有,病一日見好,這到了東陵,怎麼犯了如此嚴重的病。若不是東陵有意想謀害耶律奇的性命,巴格想不到其它。於是在束手無策的時候,巴格隻好硬闖皇宮,想從黎子墨這兒討個公道和實話。
隻是,黎子墨今早剛好有事,出宮辦事去了。
巴格在永寧殿找不到人,又是急匆匆衝月室殿來了。
柳姑姑這話話音剛落,門口一堆人吵鬧的聲音,激烈的爭執聲,傳進了屋內。宮中侍衛們團團圍住巴格和巴格的人。巴格本人已是武功高強,一人能抵萬夫之姿,場麵霎時是雙方對峙不定。
殺不殺這大宛國使臣,還不能由宮中侍衛們的算,隻能是團團圍緊了。
黎季瑤聞言,立馬站起身,想挺身而出。
花夕顏伸出手攔住她,隻淡淡地對柳姑姑:“讓巴格進來。”
“娘娘?!”柳姑姑驚訝,跪下請求。
黎季瑤也驚訝地看著她。
花夕顏神情自若,道:“怎麼?本宮難道會怕了他?他若有這個膽子殺本宮,不會一路強行闖到這兒來。”
巴格這一路來也是沒有傷人。因為他認為主子那條命,還在東陵手裏握著。怕皇帝事後惱羞成怒,一塊把他主子殺了。那絕對不是他此次闖宮的目的。他目的是為了來救主子的。
黎季瑤聽她這話很有道理,也就坐了下來。
手持刀矛的侍衛們,圍在巴格身前身後,進入屋內,一齊對著花夕顏跪下行禮:“娘娘金安。”
“你們都出去吧。本宮和他談幾句話,你們在外麵等著。”花夕顏。
侍衛們哪敢退,眼看巴格一個人,可能一刀就輕而易舉奪了花夕顏的命。
花夕顏道:“若他真想拿本宮這條命,你們多少人在這兒擋著都沒用。”
巴格麵對她這話,眸光鋒利地一閃:真是有膽量的女人!
侍衛們這才無奈退了下去,手持刀矛,在屋門口守候,隻要屋裏稍有變動,立馬衝進來救駕。
可花夕顏那股鎮定還真是非比常人。不僅自己留下,而且,也沒有讓兩個兒子離開。
巴格隻要掃到隻有一個屏風之隔後麵的兩個龍影,都手心攥出了把汗。不知道花夕顏這底氣從何而來。
花夕顏隻是想著諸葛亮的那空城計,要是她真的帶兩個兒子逃,巴格反而不信她,到時候,巴格冒出拚死一搏的念頭,真是這兒誰都抵不住。
“娘娘!”巴格抱拳,“臣是想請娘娘和聖上給臣一個回話!我們二皇子身為東陵國貴賓,身體有恙,東陵國不聞不問,是不是不合禮節不近人情,我們二皇子若是有差池,東陵難逃罪責!”
花夕顏道:“大宛二皇子身體不適,聖上早有聽,為此,也派了太醫過去診治。後來,經過長時間聖上與太醫們商討,後來,太醫不是沒有給二皇子開藥了嗎?”
“對,為什麼不給我們二皇子開藥了?是想對我們二皇子見死不救嗎?”巴格連聲質問。
花夕顏像是極其無奈地抬了抬眉:“貴國是誤解我們聖上了。而且,聖上此意已經十分明顯,莫非貴國使臣的腦子都是水做的,到現在都不明其意?”
巴格像是感覺到什麼,身體猛地打個顫抖:“聖上什麼意思?”
“二皇子這病,饒是我東陵神醫也是救不了的。這不,聖上才把太醫都撤了。”
“胡八道!”巴格怒罵,“我們二皇子身強體壯,為我們大宛第一勇夫,平日裏素來無病,此病是到了東陵才犯的。不是你們東陵作怪,又是什麼緣故?!”
“若是我們東陵作怪,我們東陵大夫不是本宮自誇,治療那常年都有的痢疾,不在話下,幾服藥輕而易舉就能解決了這病兒,何況如你所的,二皇子是身強體壯的人,豈會如此容易得病?”花夕顏到這兒又輕輕抬了抬眉,“得知二皇子生病之後,我們聖上哪裏敢推卸責任,不止不聞不問,而且是十分自責,這不,第一時間,將在那兒掌廚的庖丁全部召回來了,進行問責。同時,知道二皇子的病有蹊蹺,換了好幾個醫術精湛的太醫前去看診。結果,我們東陵的人,在你們二皇子下榻的使館已經全撤走了。而你們二皇子的病並未見好,反而益發嚴重,還能是我們東陵有意害死你們皇子嗎?”
巴格聽完她這番話,感覺一股寒氣從頭頂涼到了腳心裏頭。
花夕顏輕輕喟歎:“聖上這一片苦心提醒,難道到至今,你們作為二皇子的臣子,都未能察覺半分?”
巴格大聲地喘了好幾口氣,麵色一道晃白。
若她所言為真,豈不是想害死耶律奇的,是他們自己大宛人。想想,不是不可能的。因為大宛國皇子對皇位競爭激烈,死一個對手都對自己是好事。可是,是有誰對耶律奇下毒手?這個人,又是怎麼對耶律奇下得了毒手的?
花夕顏見他神情應是已經動搖信了有幾分,倒是不惜給他一條線索:“其實,今年東陵的疫情有所蔓延,比往常嚴重。為此,聖上派人在水源地等地方調查,意圖發現病源切斷病源,控製疫情。結果,被聖上的人發現,真是有人在水源地投放死物。不止如此,這水,還有些異樣。”
“水異樣?”巴格的嘴唇不自在地抖了下。
“感覺這水是有點異樣。當然,本宮從聖上那兒了解不多,不敢這水是不是因死物發臭所致。隻是聖上已是派人連夜堵截了那水蔓延。全城的人取水,不得在那地方取水給人或牲畜飲用。至於你們府裏,向來你們也怕我們東陵人使壞,無論是水,或是食物,都是你們自己人不知從哪兒采購取用。我們東陵人從不敢插手你們內務的事,這你身為二皇子的內務總管是一清二楚的。”花夕顏到此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起來,痢疾乃食物不潔所致,真要追究其責任,不也是該從你這個內務總管先問責。我們聖上是何其一片仁心,才未抓了你來問罪。”
巴格已是一句話都不出來了。
屋內,霎時的沉寂,像是暴風雨前的前奏。
不知幾時,接到密令,從外麵匆匆趕到皇宮的林璟琪,在屋前下馬。
花夕顏在他要走進來之前,對其使出一個眼色:不要進來。
林璟琪此刻進來的話,不過是刺激巴格罷了。
林璟琪冷眉微鎖,在聽不聽她命令時,猶豫了一下。
巴格這時已經感覺到救兵到了,而且,花夕顏剛的話,雖然句句刺耳,卻是像盆冷水,把他澆醒了。二皇子這一病,當真問責起來,最冤的人,可能被當成替死鬼的人,還是他巴格。
當務之急,是要馬上趕回府裏抓內奸。
“若此事為真,我們二皇子因此能得救,我們二皇子和我,一定會用這條命報答娘娘的。”巴格抱拳,對她行完禮,轉身衝出屋子。
眾人見這麼一個橫衝直撞的野蠻人終於走了,不免都大鬆口氣。
黎季瑤剛是把那些話聽到有些糊塗,問她:“是誰想殺二皇子?”
花夕顏搖了搖頭。這事複雜著呢。他們隻能揣摩到對耶律奇動手的人是大宛國自己人,但大宛國那麼多人想要耶律奇的命,耶律奇自己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