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他身旁的死衛在他四周圍成一個緊密的包圍圈。眼看這怪物還不止一隻,是一共三隻,三隻巨型的腦袋,好像巨型的虎頭,從黑暗裏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王爺。
想殺他秦王,最好的機會莫非是在西秦外。因為誰都知道,如果在西秦內敢對他秦王動手的話,單憑他秦王以及他母後的力量,都足以顛覆掉現在的西秦王朝。如今在西秦太子位上坐著的人,也不過是他秦王默許的傀儡。
可以,在西秦他秦王是一手遮。真沒有人敢和他秦王正麵作對的。至於人作亂,到底勢力不夠,隻能是裏外勾結。那些人想他死的,是西秦內,不如是西秦外,巴不得他早點死。為此,用術從他出生開始封閉了眼睛,隻因為那一族早已占卜出他秦王會對他們那族帶來威脅。
西秦與西真,好比東陵與雲族。然而,不幸的是,不知什麼時候起,西秦與西真,成了反目成仇的姐妹兄弟。所以,他經常潛入東陵,為的也是從東陵和雲族這兒討經,想知道,想知道,怎樣,才能讓西真與西秦,像東陵與雲族一樣,重新成為好兄弟。
然而,想必西真女皇這一刻是氣得要死。因為,西真皇女沒有能成功獲得東陵子,而是讓他西秦將來會成為國君的秦王,來到東陵完成西秦與東陵的聯姻。
他秦王在東陵這兒,不止找到了強有力的聯盟,而且,得到了一束愛情的陽光,照亮了他本來隻能看到黑暗的眼睛。
隻要想到她,他全身都是力量。抽出身佩的寶劍,向那三隻黑暗的虎頭:“全殺了。”
“是!”西秦的死衛齊聲應答。
同時,三隻黑虎,一隻都有十來丈高的體積,衝向了西秦人。
山體震動,山虎咆哮,一顆顆石子由於震動而從山崖落下,李麗華仰頭,隻聽見那野獸一陣陣的怒吼,都全曬不住的發抖。
花夕顏凝眉聽著那聲音,似乎離她們這兒不遠,為此,她們似乎應該找個地方先躲一陣看情況。
撥開灌木叢時,隻聽一串細碎悠慢的馬蹄聲,伏低腰。
兩匹栗色馬兒不會兒鑽出樹林,出現在她們的視野裏。
騎在馬背上的黎季瑤行色匆匆,不停抬手抹著熱汗,念著:究竟人都去了哪裏了?
五反應快,眼中一閃,已經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直走到花夕顏麵前,跪下:“臣救駕來遲,請娘娘恕罪。”
見到花夕顏,黎季瑤幾乎是從馬背上踉蹌地滑落下來,叫著“嫂嫂”,撲過來雙手抱緊了花夕顏,像隻樹熊一樣掛在花夕顏身上。
李麗華在旁怔怔地看著。
花夕顏容郡主像自己兒子那樣在自己身上蹭了幾下,接著,拉下對方的手,:“快點走吧,這兒不安全。”
話音剛落,像是印證了她的預感。龐大的一股氣浪吹得她們頭頂的樹冠像是被齊腰斬過。幾個人立馬伏在了草地上,隻覺那狂烈的風刮過背部,好像刀子刮一樣的生疼。
勉強撐了撐眼皮往空看一眼時,見那麼至少五六個人被颶風刮上了頂,接著從半空中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尾隨這股颶風的尾巴,一隻如山巨大的野獸,飆出了山間,腳踩雲端,追趕一個身上帶血的男子。
摔在地上的人掙紮著要起來,喊:王爺——
聽到這聲音,黎季瑤撲騰,跳了起來。
花夕顏絞起眉頭,想這妮子的感情來就來的,心裏正惱著該怎麼辦時,黎季瑤已是跳上了一匹馬,一抽馬鞭,那馬兒直奔向巨獸和男子搏鬥的地點。
“娘娘——”五臉色不大好看。這妖怪一看,這等級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怕是他五上去,很快也像那些人被摔下來半死不活。
愛情一來,這人都不怕死了。花夕顏頭疼萬分。在這種情況攔黎季瑤肯定攔不住,而且,黎季瑤都已經衝出幾裏遠了。
當務之急,要趕緊找救兵。
骨碌,從草地上爬起來時,卻聽趴在她腳邊李麗華的瑟瑟發抖地:來了,來了!
五猛地往花夕顏身上一撲,主仆倆在草地上接連打滾,滾了好幾個圈,都沒能逃出後麵那雙怪物的視線範圍。
這怪物該有多大!隻有近距離瞧才能體會到真正毛骨悚然的一刻。
兩隻眼球,每一顆都應該有一個人那麼大,因此,當它們轉動起來看著人時,好比人看著隻螞蟻一樣。
花夕顏從肺底裏涼涼地抽了口涼氣。
五抓住匕首,手背往額頭抹了把汗,對她:“臣引開它,娘娘往反方向跑。”
“你以為你能引開它嗎?”花夕顏不以為然。
這妖怪不是普通的妖怪,是有靈性的,隻要看它對於腳邊的李麗華視若無睹,一雙獸眼隻盯在她花夕顏身上,都知道這妖怪要麼自己有思維,要麼是被人控製了。
五咬了把牙,再不行,他隻能拿刀子自己衝上去和這妖怪拚了。
花夕顏伸出的手一把按住五的肩頭,稍安勿躁。她一雙眼睛,像是與野獸平視著,探究野獸背後的黑影。那虎頭明顯被她刺眼的目光看到一絲煩躁,前腳往地上刨了下,喉嚨裏發出一道低吼,緊接,巨大的黑影衝她撲了過來。
眼前便是一黑,好像地之間都被黑暗遮住了。耳畔,全是李麗華連聲的尖叫。五是被那獸物的巨蹄一掃,橫飛了出去,撞到岩石上吐出滿口血。
張大的貪婪獸口可以一口氣把她花夕顏整個囫圇吞棗一樣吞了下去。
唰!
一支巨箭飛了過來,以能射穿耶律旭光的力道,卻隻紮在了野獸兩眼之間的皮毛上。
虎頭被這一箭所驚動,抬起巨眼,看著那從樹林裏突然自己主動走出來的耶律奇。
“本王,本王不能讓她在這兒被你這怪物弄死了——”大野牛耶律奇,話的聲音在打顫,一點都沒了往日的氣魄,然而,咬字卻咬的相當清楚。
巴格飛出來的兩把尖刀,雖然同樣不能傷及到那怪物一絲一毫,卻同時逼退了那怪物收退兩隻前腳半步。靠著這半步,花夕顏飛速地爬出了那怪物底下。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又得和這頭大野牛結成同盟了。花夕顏跑到巴格背後。
前麵,虎頭甩甩巨型的腦袋,重新鎖定他們三個。在要再次一躍而起撲倒他們三時,突然發現自己前腳抬不起來。由是,野獸的喉嚨裏發出一陣陣咆哮,樹林子的樹木都被這咆哮震倒了一大片。花夕顏和巴格他們,隻能是跪在地方把指頭深深掐住在沙土裏頭,不然會很快被颶風刮上空。
怪獸不停地咆哮,掙紮,臉上的表情益發驚恐。見怪物底下的泥土,變成了一灘綠水,是像沼澤一樣吞噬著怪物。
大宛的聖水是妖物,現在,正是妖物與妖物拚勁力氣一搏的時候。
操縱聖水的於水隆滿臉都是蒼白,汗從他額頭淌下來變成血滴一般的光色,明聖水從他體內借的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幾乎是要把他全身精力抽空了。見狀,巴格衝了上去,兩隻掌心抵在他後背上,把自己的力都輸給了他。很快,巴格的臉和他一樣變成了紙白。而聖水隻吞進了那怪物的一半身體,還有一半露出在地麵上。隻等他們兩個倒下去的一刻,這怪物重新從聖水裏頭跳出來。
花夕顏看著耶律奇從自己身旁跳了起來,儼然是要去支援於水隆和巴格,這讓她心頭驀地哪兒一緊,感覺是哪兒不對勁,於是,正衝那耶律奇喊了一聲:陷阱!
來不及了。
那曾經從她影子裏冒出來的於水景明,這會兒,是從耶律奇被陽光照著拖曳在地上的倒影裏一樣像冒水泡冒了出來。
於水景明兩隻手,一隻袖口揮出去,飛出的綠線瞬間擊碎了孫子手指上控製聖水的寶戒,另一隻手,直抓耶律奇背後的心口。耶律奇的後背,被於水景明的五指插入,大野牛兩隻眼球猛地凸了起來。
失去了寶戒的於水隆是整個人垂落在了地上。巴格想站都站不起來,隻能在地上爬著。而那被聖水困住的妖怪,從隻困住它一半的聖水潭裏跳了出來。
形勢驟然一百八十度逆轉。
每個人看到這一幕時,都想這下要完了,全完了。
於水景明一記目光,像是警告射向要動的花夕顏:“娘娘安心,等本人處理完二皇子,馬上來接娘娘。”
花夕顏拍拍膝蓋頭站起來,挑一挑眉:“你確定你抓的是二皇子嗎?”
於水景明一愣。他這手指伸進耶律奇的身體是要抓耶律奇的七魂六魄,可是,抓了半,這大野牛的身形反倒是變得模糊了起來,七魂六魄卻沒見到半點影子。大祭司王的神情慌亂了起來,急急地想把手指從耶律奇的身體內脫出來,但是,身形變成團水的東西,已是纏繞住了他的手指。
“九龍池水?!”於水景明滿臉惶恐。
九龍池水不是大宛那妖物的聖水,對誰都殺,但是,對於人的情魄卻是情有獨鍾。所以,這水是繞著於水景明的手指尖,侵入到於水景明的身體,開始尋找於水景明的情魄。
找到於水景明的情魄,緩緩一繞,撩動幾下,於水景明的老臉緋紅,一道呻吟不可自主地飛出了唇間,那念的是:女皇——
跪在地上的於水隆一聽都詫異萬分,什麼時候,自己家的祖父,於水家的大祭司王,竟然是勾結了西真的女皇。
被九龍池水脅迫著吐出了秘密的於水景明,惱羞成怒,手指狠抓一把自己心口的情魄,衝著那高高在上的雲端喊:“東陵子,你給老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