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離開(2 / 3)

兩孩子就此都忘了時間。

太子爺走在前麵,先走到了父皇母後麵前屈膝行禮:“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

“免禮吧,太子。”花夕顏急著讓跪著的兒子起來。

太子爺起身後,讓人提來了一個匣子,打開蓋子之後,呈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隻鹿角。

眾人又是一陣驚噓。

這不是普通的鹿角,瞧這鹿角的光澤,應該是宛如仙境的山林裏頭難得一見的白鹿。這白鹿最少百年壽命,又稱為仙鹿,哪怕誰隻是能見到仙鹿都是十分難得的運氣了,何況將其鹿角弄下來。

黎子墨看著大兒子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深沉的讚許。看得出,兒子這次有進步了,敢殺白鹿了,下次,怕是什麼樣的東西都敢動手了。沒有這樣一點狠勁,是很難成就帝王大業的。

太子爺將珍貴的白鹿角進獻給了皇帝。

眾人的唏噓聲,也遠不止太子爺能狩獵到白鹿,而是,都知道太子爺心腸柔軟,這次的成果,遠遠大於鹿角本身的意義。

太子爺進獻完白鹿,退到一邊時,對皇帝神秘兮兮地:“聖上,二皇子也有東西要給父皇和先祖看。”

聽到這話,黎子墨挑起的雲眉,飛揚到了極致。

本來沒有半點指望自己那兒子能給他弄點什麼東西。畢竟吃貨這是第一次上陣。為此,做了最壞的打算,讓木木挖泥土挖幾條泥鰍獻上來,他這當爹的,看著也挺高興的了。因為這泥鰍炒菜聽蠻好吃的。

要知道,要讓吃貨吐出一點美食給人吃可不容易。

眾人的目光,隨即落在了出場的木木。

木木邁著輕快的腳步走進了眾人的視野。這孩子,第一次出席這樣重大的場合,被無數目光聚集,在一片聚光燈下竟然一點壓力都沒有。

兩條腿邁的飛快,像是跑一樣,把自己找到的那顆大仙桃,還沾著仙露的仙桃捧在手裏,直奔到娘麵前,喊:“娘,我找到的,可好吃了。你快嚐一口。”

一群服侍皇子的公公們,都眼睛一黑要暈了。之前和吃貨的話,儼然吃貨一句話都沒能聽進去。

花夕顏趕忙給兒子使了個眼色:身旁有個爹呢?

木木扁扁唇角,想在眾人麵前不得不賣給這男人一點麵子,因此:“我先給娘送仙桃,等會兒再給聖上看其它的。”

兒子居然有其它的禮物要給爹?

花夕顏的興趣被挑了起來,於是笑盈盈地讓柳姑姑走過去接兒子送她的仙桃。

至於底下的人,早已一片竊笑聲。

這是來狩獵的,不是來摘水果的。

他們是王公貴族,不是在森林裏采野果的姑娘。

這孩子果然是從民間流浪慣了的人,一點規矩都不懂,沒有魄力,沒有英氣,能打到什麼獵物?怕是連一隻獵物都打不到吧。瞧瞧等會兒他能有什麼東西給皇帝看。

木木在自己懷裏摸了摸,把太子爺剛才吩咐過他先藏起來的那條狐狸圍脖,用手指捏著一段,拎了出來。

火狐的狐狸毛,那是真正的製勝寶物,集地靈氣於一體。即便沒能抓到火狐,能得到火狐的一條狐狸毛。不,聽,隻要是能得到火狐的狐狸毛,等於這隻火狐是認了其做主人了。

猶如火焰的妖紅,火狐狸毛在桃花穀裏發出萬丈靈光。

慢了一步走進宴席的秦王李莫庭,雖是眼睛不能視物,但是,依然能感受到這熱烈的集聚了地靈氣的靈光,好比界蓮花池裏培育的紅蓮之火,是真是假的火狐狸毛,僅此一目,絕對是騙不了人的。

這孩子真是不簡單!竟然都讓火狐輕易認了其做主子。

李莫庭唇角微微掛起一抹深意的微笑,玉立長身佇立在場外,看不見的眼睛,隻尋找著火狐靈光伴隨的身影。

宴席裏頭,眾人的安靜卻像死了一樣。每個人都被這靈光刺到好像睜不開眼睛。沒法相信,連皇帝和秦王都找不到的火狐,竟然被這個流落民間不值一提的皇子給抓到手裏了。

之前嘲笑的人,當然是不止跌了眼睛,而且,是羞得滿臉通紅,心口鬱悶到了極致。

黎子墨的手指輕輕捏了捏下巴頜,看著兒子那雙對過來的眼睛裏一絲桀驁,像是與他這個子要較量似的,深沉的帝王仙顏隨之勾開了唇角:“這東西,二皇子自己收著好了,不用給朕了。”

他不要?明他有些自知之明呢。知道自己配不起這東西。木木心裏想,卻一方麵懷疑這男人是壓根不稀罕這條被別人看成了了不起寶物的東西,眸子十足的疑心,心事重重地落在這個是他爹的男子身上。

宴席過後,花夕顏找來兒子。木木手裏摸著火狐狸毛,麵包顏好像猶豫不決。一反常態,花夕顏沒有掐兒子臉,隻抱著兒子靜靜地坐一會兒。而木木也非常乖,安靜超乎尋常。

他們母子這幅異於平常安靜的模樣,在其他人眼裏,似乎是難以想象的一個場麵。

皇帝在前殿,與太子爺話,囑咐的是明早會祭壇拜祭先祖時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項。太子爺邊聽父皇講話,邊是謹記於心。隨之,等父親交代完了所有事情,太子爺些微猶豫過後,張開唇,:“父皇,有關木木他拿到火狐狸毛一事——”

聽大兒子這口氣,當然不是當兄長的妒忌弟弟,相反,太子爺事後可能聽誰又了些什麼話,不禁有點擔心。這火狐狸,真不是什麼人都能馴服的。花木容年紀這麼,怎麼能不費吹灰之力拿到火狐狸毛。裏頭不能不有什麼秘密。

黎子墨對此當然早有些深思,:“木木他要離宮一趟。”

“父皇?”太子爺臉上驀地閃過一抹驚色,或許是早有所料,但是,經父親的口裏出來,依然讓他忍不住一陣驚怕。

兒子逆反的性格,若隻是單純與他這個當父親的較勁還好,可是,不是。從這孩子回宮,他這個當父親的早已看到,這孩子不同於大兒子,是個被上所憐憫的孩子。因為在母親懷胎的緣故便是受到了殘害,這孩子本是該被命召回去。但是,命沒有召回木木的命,而是放歸。可以,這孩子與他母親還不同,是絕對的命不該絕。

所謂降大任於斯人也必苦其心誌勞其筋苦。

這孩子命中大劫不死,隻能意味一件事。這孩子是承受了非同可的命而來到這世上的。

如今他如果沒有算錯,保護花家老太太的那群神秘人,可能有這個本事可以揭開兒子這個秘密。花家老太太幾次三番想和他兒子接觸,他這個父親一次或許沒察覺,但是,到底是在他掌控的範圍內,第二次肯定是逃不過他法眼。命運的輪數促使自己兒子要離宮去創大事業,他這個父親沒有其它選擇。

論放不放了手,他其實比孩子的娘更放不了手。因為,花夕顏對花家老太太還很信賴。可他不同。這孩子回來才多久。這不才把這事兒一拖再拖,拖延到秋獵祭拜祖先之後,讓這孩子在祖先麵前先歸宗認祖,由此公告下,這孩子一輩子都是他兒子。

“木木離開,不是,永遠不回來。”

黎東鈺聽著父親的聲音,裏頭的沙啞似乎完全不亞於自己。

父親是喜愛木木的。

吃貨雖然性純良,思想單純的模樣,但是,接觸久了,他都能察覺,自己弟弟根本不像平常表現出來的那樣。木木是想了很多很多東西,或許比他這個經常憂愁下的太子爺想的更多。

花木容坐在娘的膝蓋頭上,拿袖口努力擦幹淨仙桃,舉高到娘的嘴邊:“娘,吃!”

花夕顏低頭咬一口,對上兒子水汪汪的兩隻大眼睛,又咬一口。

“娘,你不能餓肚子。如果他敢讓你餓肚子了,我回頭找他算賬。”

在吃貨的世界裏,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無非是餓肚子。

“娘不會餓肚子。倒是你出去了,不怕不想娘,不想太子殿下嗎?”花夕顏拿這話勾引下想出宮的兒子。

木木皺皺鼻子,像個老頭歎了聲長氣:“娘和太子殿下若是沒了木木該怎麼辦才好?畢竟,在聖上麵前,能保護娘和太子殿下的,隻有木木了。”

秀眉一抬,指頭拎起了兒子的耳朵。

哎呀哎呀。木木叫道:“娘,娘,我錯了什麼嗎?”

“口是心非。若你真是討厭他,為什麼每件事都介意他呢?”花夕顏不是非要拿這話教育兒子要孝敬老子,隻是看不慣兒子這樣折磨自己罷了。

木木對此無話可,垂低的腦袋是要趴在地上畫圈圈了。

“他是我爹嗎?”

這大概是這孩子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敢直麵這個問題。

“他當你爹不好嗎?”花夕顏給兒子數了數老子的優點,“你想想,他有錢,有權,還是皇帝。你想吃什麼,他都能給你找來。”

“我想吃什麼用得著他給我嗎?”吃貨不屑,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

“那你討厭他什麼?”花夕顏問。

“討厭,討厭他很霸道。”吃貨嗯,又聲氣沉重地歎口氣。

“他霸道的話,有傷害到你嗎?”平心而論,依他那性子,對吃貨真是有夠縱容的了,比對誰都縱容,吃貨對此還不滿意,這讓她和太子爺情何以堪。

傷害?倒是沒有。木木手指用力撓了撓後腦勺:“反正我不喜歡他。”

“可是,你是他兒子,你不喜歡他,不就是在不喜歡你自己。娘以前不是過嗎?貓貓狗狗的孩子都是貓貓狗狗。你也一樣。”

聽到娘這樣尖銳犀利的話,吃貨倍覺委屈,兩隻手抱住娘溫暖的懷抱:“娘,為什麼他是我爹?你喜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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