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答案(3 / 3)

“在雲晴看來,娘娘絕對不是一個癡心的人。但是,雲晴以為,娘娘不癡心,是由於娘娘的地位和身份所決定的,娘娘的心腸仁善,如果娘娘心情不仁善,反而可能犯了癡心。正因為娘娘這顆心,是包容了下的仁善,所以,娘娘不可能丟棄所有跟隨娘娘的人,為此,娘娘犧牲了自己的癡心。是乃上下最尊者,為博愛。”

聽完她這話,一個答案,似乎在花夕顏的心口裏呼之欲出。

“每個人的命運與上的星辰相應。娘娘不過是所屬的那顆星辰,不屬於能犯癡的七情六欲——”雲晴的話到這兒,突然間,聽窗戶外輕輕的一聲,啪,像是扇子合攏的聲響,極為渺的音色,卻是被雲晴一下子聽出了是誰。

雲晴閉緊了嘴唇。

花夕顏則聞聲站了起來,:“本宮還有事,隻能向姑娘告辭了。”

雲晴跟隨起身:“娘娘慢走。”

花夕顏隨之邁出了門檻。門口兩邊,不見人影。不知那不巧發出聲音的人是躲到哪兒去了。花夕顏眉頭一皺,直奔出院門。

看著她是走遠了,行色匆匆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從柱子後麵躲藏著的高貴藍袍,方是慢慢走了出來。

雲晴坐回琴台前麵,手指扶住琴弦,聽見腳步聲,隻要又停下了手。

站在窗戶外麵,對著她的雲塵景,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彈你的,是我冒犯。”

“宗主——”雲晴欲言又止,不知他剛才是聽到了多少,如果他想她多話,她認了。

雲塵景哪會責怪她多言,再,那話的另一層意思,早在多少之前,他早就和花夕顏提過了。反而,他有許多愧疚於她的,微微張唇,吐出的聲音清晰圓潤,這是他欠了她許久的那句話,一直都沒有勇氣麵對和吐露,現在似乎是個機會了。:“謝謝你,雲晴。”

雲晴的表情,沒風沒變,似乎早知道他會這樣的話,而且,可能一樣是等了許久,而她,早有另一句話要告訴他:“宗主誤會了。雲晴所做之事,絕對不是為了宗主,雲晴隻是順應命而為。如果我家丫鬟讓宗主誤解了,回頭,我會對采薇明白的。”

情願他看輕她,但是,絕對不讓他誤解了她。

雲塵景在那一刻,是始料未及她這樣的話,一雙吃疑的藍眸,落在她雲淡風輕的容顏,像是,似乎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這個人似的。或許,他從來就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或許,從來都是他一個人自以為是。

雲晴便是吃驚地看著他俊秀的容顏仿佛掠過一道尷尬。

雲塵景速速地背過身去,想,他這份尷尬真是前所未有呢。

花夕顏坐上轎子時,柳姑姑問她去哪裏。花夕顏道:“古刹門。”

古刹門,是一個門派的名字,三大門派之一的名字。其實,她心中早有數。不是雲族,不是西真蠱族,隻剩下那個傳中如風的男子——明海。

出了這三個字,似乎在她心裏也是鬆了一口大氣。該麵對,總得麵對。雖然,她這人,最不善於麵對感情上的事情,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她是冷靜到幾乎漠視的睿智,倒不如她是如履薄冰,心到她自己都無法承受的地步。

人世間,最難解決的,何嚐不是一個情字。錢,權,勢,都不是問題。唯有情,強求不得。

古刹門,既然作為仙劍大會的主辦方,在七峰池有自己的一個門館。

抬她的轎子,聽她命令,來到古刹門門館。

門口守衛的古刹門弟子,聽她自報了身份後,慌慌張張地轉身跑進了門館裏頭,報告師父和掌門。東陵的皇後駕到,突然到了他們古刹門這裏來,絕對是貴客。因此,在古刹門裏所有的弟子,都出來門口準備迎接她。幸好,這隻是那報信的徒弟一廂情願的想法。古刹門的掌門和那些德高望重的大師們,都是知道她到這裏來肯定是有什麼秘密的事。如果大張旗鼓,反而把事兒都給四周下的人都知道了,在未探明她來意之前,當然不能大張旗鼓了。

等了片刻,一個門生走了出來,恭敬地請花夕顏進入館內,道:“掌門有請貴客進門。”

花夕顏讓柳姑姑等人在門口等,自己一個人隨門生走了進去,這是走到了後院一個看來最大的房間,應該是接應貴客的貴賓室。

踏進那房子,隻見裏頭,除了座上一位披著袈裟有些年紀的僧人,兩側,一般也都是灰布服侍出家人打扮的人。古刹門,以修煉佛經的門徒為多。但是,不是全都是出家人。也有一些隻修佛經但不入佛門的塵世弟子。所以,掌門人叫做塵靜大師。

花夕顏與座上的塵靜大師對上一眼。

交流眼神之後,塵靜大師對兩邊掌門之下的古刹門各門主:“請各位先回去吧,由老夫一個人與貴客談談即可。”

眾門主聽他這樣,本有些不甘不願。但是,看花夕顏的表情,似乎是他們在這兒是一句話都絕對不會的。想到花夕顏論武藝肯定也打不過塵靜,塵靜不會有任何危險,這些人沒有理由呆著隻好退了下去。

大堂裏,隻餘下花夕顏和塵靜。

門窗關緊。

塵靜拱手道:“不知娘娘找老夫何事?”

花夕顏環顧大堂四周,見一切物品井井有條是乃簡樸素淨,道:“塵靜大師,本宮來訪你這兒,是為了詢問一個人。不過本宮看不見這個人在。可能塵靜大師知道這人下落何處,即使不知道,可能也是知道本宮有可能來你這兒一趟問起這事的。本宮的話,大師可是聽清楚了?”

塵靜基於她的身份,是豎起耳朵很認真地聽取她的每一句話。聽完她的話,老臉上不覺顯出一絲驚異。

這抹驚異,被花夕顏抓住了。果然,她沒有料錯。那個人,早算到她會來找他。所以,肯定在這兒留下了線索。

塵靜似乎有所猜疑,有所猶豫,然而,最終還是麵對她,:“是有人,曾在老夫這兒,不,更確切來,是在古刹門曆代掌門手裏流傳下來的一樣東西,在老夫手裏。至於這是不是娘娘要用到的東西,隻能等老夫考一考娘娘。”

“!”

塵靜看她自信十足,心中卻不由一歎,緩緩道來:“請娘娘猜個字。請問娘娘,上麵土下麵羊是什麼字?”

這不很簡單嘛。花夕顏隨口應來:“幸。”

“好。再請娘娘想,由這個幸字能想到什麼字?”

花夕顏心頭的弦一下子繃緊拉直了。唇角微彎,不得不深深佩服那所謂才術者出的題目。這道題,幾乎杜絕了所有可能蒙混是她的人。

“本宮隻能想到一個字。”花夕顏富有深意的口吻,對著塵靜背後像是躲在黑影裏麵的人,,“是個辜字,無辜的辜字。”

塵靜被她這話一震,恐怕也是沒能想到,她能輕而易舉地答出來並且答對了。這畢竟像是一道題,一道怎麼琢磨都無法推論出來的題,答對的人,可能不到百萬分之一。

一個幸福的人,一個無辜的人。確實,如果不是她,能答這道題的人,想的肯定是,幸福的人與悲傷的人,卻怎麼都不會想到無辜兩個字。隻有她,她的命運軌跡,注定所經曆的一切,告訴她,她的幸福來之不易,裏頭,牽連了太多的無辜。包括那個為她擋災的花家大姐。因為此,她也曾經辜負了很多人。出這道題的那個人,或許心早已戚戚然,知道,她勢必又要辜負於誰。

見她不假思索出了正確答案。塵靜自然不能違背祖訓,是將隨身佩戴的一個囊袋解開,從裏頭摸出了一塊玉,雙手交給花夕顏:“這就是那個人要我們交給貴客的。”

花夕顏接過玉,都可以感覺到上麵應該有許多人觸摸過了。可能其中還包括了塵靜。畢竟那個人太出名了,想找他的人太多了。但是,這個人也太聰明了,哪怕是對於自己門派的人,都不惜苛刻。塵靜他們別想從這塊玉琢磨出線索。

見塵靜站在她麵前,眼巴巴的眼神望過來,好像也是希望她能從中破解迷津,他們琢磨了多少年都沒法琢磨出來的謎團。

花夕顏淡然一笑,當著他的麵,先把玉塊收入袖口裏,道:“本宮謝過大師。”完,轉身就走。

塵靜望著她的背影,隻覺得她的背影與傳中的那某個人一樣,讓人望塵不及。

花夕顏走出大堂,卻沒有走出門館,抬頭,望著上的藍白雲。七峰池的上是像是鏡子一般洗淨的空,一片純淨無暇,實在讓人難以想象六門主之前的那話,是這裏曾經是妖神的一個聖地。

兩道秀眉往中間輕輕收攏,鋒利的視線,是在四周的屋簷上,似乎尋找到了一些詭異的影子。是不是古刹門自己的門徒偷窺她?倒不至於是,畢竟這是他們自己的門館,有必要偷窺嗎?

心頭一動,似乎那答案是不需她多想便能得出的。花夕顏冷冷哼了聲,雙袖收攏。緊隨,一團光,忽然把她整個兒裹住,旋然之間,她在紛飛的雪花裏消失地無影無蹤。

趴在屋簷上觀察她動靜的黑影,眼中露出了驚慌之色,在確定確實在這兒都找不到她身影之後,立馬飛出了門館,是向自己的主子報信去了。

西真皇族下榻的行館,不是在七峰池上,因為七峰池上的客棧不足以特別劃出塊地方來招待他們。但是,對西真族人來,尤其跟著女皇皇女的,都是武藝高強,精通術道的,上下七峰池是不費吹灰之力。所以,根本不需住在寒地凍的七峰池上,隻需住在七峰池山腳下,更舒服和舒坦。

黑影飛進了行館裏頭最深處,衝珠簾之後那抹高貴的身影跪下,道:“奴才該死。把人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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