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熟人(3 / 3)

楊六姐張口吞了句口水,慌然點了點頭。

這時,“李姑娘”像是回想了起來:“你剛的那位齊老爺,是不是從京城回來的?”

“是。”

“他家是不是有個姐叫齊雲煙?”

楊六姐哪裏能注意到齊老爺家的姐叫什麼,答不上來時:“等會兒我讓人去查。”

“查完,全部都告訴我。”完,“李姑娘”命人起轎,轎子回頭,走向與齊家相反的方向。

齊雲煙按照父親的囑咐,本是要坐轎子回家的,後來,在半路上仔細回想,總覺得在茶館回頭時見到的那抹人影好像是熟人。

掀開轎簾和王嫂了句:“這離茶館最近的客棧是哪家?”

王嫂對這地方也不熟悉,隻能問轎夫。轎夫報了個名,齊雲煙命轎夫把轎子抬到客棧。距離客棧一定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用手輕輕掀開轎簾瞧了瞧。一眼望過去,正指揮人從車上卸下行李的玲瓏進入到她的眼簾。

王嫂都能認出那是宮家的丫頭,大吃一驚:“宮家人到這兒了嗎?怎麼沒聽?”

齊雲煙仰頭,望向客棧裏頭,似乎能瞅見宮夫人的身影。因為知道宮槿汐和宮相如兩兄妹隨聖上出去,肯定是不能來的,能來這兒的人,隻有宮夫人和宮太史。宮夫人一個人又不可能出這麼遠的遠門,幾乎可以認定宮太史同樣在這裏。

“宮家人來這兒做什麼呢?”王嫂和她一樣認定是這樣沒錯。好奇的是,莫非宮太史是帶夫人到齊鎮來辦差?但是,不是聽宮太史尚未回自己單位上班嗎?

不由自主,王嫂心裏頭冒出了個念頭,滿懷期望地望回自己家姐:莫非,宮家夫婦是打算來和齊老爺親的?

齊雲煙眉尖一會兒緊一會兒鬆的,可以看出她心裏的不平靜,像是七上八下的水桶。

因此,這一主一仆在離客棧不遠的這地方,是不約而同地待了良久沒動。

轎夫坐在前頭的石墩子休息,等她們命令前不時看看四周熱鬧。

楊六姐奉了“李姑娘”的命令,是很快找到了宮家夫婦下榻的客棧。由於這轎夫與楊六姐熟悉,揚手過去和楊六姐打招呼。等這轎夫回來,轎夫興致未平,與王嫂起話:“你們是從京城來的吧?貌似,近來從京城來的大人不少。”

王嫂這一驚,想他怎麼知道宮家夫婦的身份。

坐在轎子裏的齊雲煙更是聚精會神地聽著。

轎夫起這楊六姐和楊六姐的老板,是繪聲繪色,自己上次有幸見過了那位“李姑娘”一麵,怎麼看,一看都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姐,就不知怎麼回事,一個人跑到外地來投資做起了生意。

這樣一聽,這“李姑娘”道不定是京城裏哪個大戶人家家族沒落之後逃出來的。

令齊雲煙更為留意的是,轎夫到那姑娘出手闊綽,楊六姐之所以願意和“李姑娘”交易而不和景老爺談,是因為楊六姐從“李姑娘”手裏拿到了據是朝廷的貢品。

有了這樣的話,在楊六姐出來的時候,齊雲煙更是讓王嫂故意走過去仔細看她身上的裝飾。

王嫂去完走回來,貼在她耳邊,仔細描繪,楊六姐手腕上戴的那套玉鐲,確實與眾不同,石頭裏頭像是有雲氣團繞。

齊雲煙眼睛一睜,知道這絕對是貢品或是皇室賜給某人的東西沒錯的。因為像這樣的仙品雲石,是不準讓市麵上流通的,普通百姓家裏根本別想買得到,哪怕是家財萬貫。

如果真是上好的雲石,那是從雲族裏才能得到的玉質。而能打成一對兒鐲子,並且賜給人的。據她讀過的史書記載,曆史上皇室恩賜給大臣的這類玉鐲寥寥無幾,不出十個人。其中,有一戶,是近來才被皇帝斬首抄家的,那就是鼎鼎大名的孫將軍府了。

孫家和孫家軍,被皇帝一聲令下,基本是全滅了。隻是孫家的姐孫如玉,一直被通緝在案,沒有抓到人。

王嫂瞅著自家姐的臉色,看出其驚疑不定,害怕地問:“這對玉鐲莫非有來頭?”

齊雲煙定定神,可以相信,這兒的衙門以及宮老爺,肯定都還不知道這事,所以,她該怎麼做才不會打草驚蛇,免得孫如玉又跑了呢?

轎夫這時候走過來,又和王嫂了一句:“莫非你認識楊六姐?不然楊六姐怎麼會問起你家姐?”

大概是因為看到剛才王嫂似乎是想要接近楊六姐的樣子,再有楊六姐之前向他打聽,才有了這個疑問。

王嫂氣勢洶洶地立馬反問他:“她向你打聽什麼消息了?”

“沒有,隻是問齊老爺姐的閨名。”轎夫不好意思地,“鎮上誰不知道齊老爺是誰,所以,的於是猜測這轎子裏坐的是齊家的姐。當然,我等草民怎麼可能知道姐的閨名?”

孫如玉在打聽她的閨名,看來一樣是懷疑起了她的身份。而孫如玉之所以對她感到興趣,無非是當年已經對她懷恨在心了,與那林家母女一樣。

齊雲煙眉頭微絞,幾乎不假思索,對王嫂使了個眼色。

王嫂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但是,信得過她的聰慧睿智,因此照著她的吩咐,裝作不留意之間漏了口,對那轎夫:“那也是,我家姐雲煙的閨名,豈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可以知道的。”

接下來,隻等這轎夫去給楊六姐報信討賞了。

“李姑娘”,不,就是那孫如玉,回到了楊六姐的養生堂。她這一路逃亡到這,可謂是艱辛萬苦。

想當初她跟著那位石大人,好不容易從孫家逃了出來,跑進皇宮,本想享受榮華富貴,哪裏知道原來那兩位太後娘娘是稻草人。幸虧她及時發現漏洞,又跑了。這要到那位石大人對她還是不錯的,可能算到自己命有限,自己再次出事之前,再次把她送走,大概是期望她哪一能卷土歸來給大夥兒報仇吧。

逃出京城之後,根本不敢在京城四周藏匿。因為這東陵皇帝太可惡了,竟然是對於她孫家唯一一滴幸存的血脈都窮追猛打,到處貼滿了她的通緝令。她一路隻得把值錢的東西都摘了下來,換上乞丐的衣服,不敢走城鎮,隻能走鄉間野路,甚至在風聲很緊的時候,隻能藏到深山老林裏。

直到,皇帝的注意力由於其他敵人的出現逐漸被轉移,她逃命的生涯才逐漸能鬆了口氣。後來當得知林家和孫家走上了一樣被滿門抄斬的命運,她這心頭突然一樂,想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得不到,的當然是她思慕已久的宮相如了。

宮家可以是,讓他們孫家走上滅亡之路的罪魁禍首之一,對此,孫如玉很清楚,卻又裝糊塗。她可以恨任何人,但是沒法恨宮相如,哪怕他親手把她爹給抓走了。

所以,她的報仇,之路報複任何人,包括宮家夫婦宮槿汐,但是,不可能報複於他。

如果她知道,她這必須為家裏人報仇,對他父母下手,他會怎麼想她?會不會恨死她?

隻要想到他會恨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心裏居然感到了一種快樂。因為比起他恨她,比他對她完全視為空氣比較,自然是後者更令她慍怒和悲傷。

她是那麼的喜歡他,從就喜歡。

楊六姐打聽完所有消息回來和她做彙報了:“齊家的姐閨名是叫做雲煙。客棧裏下榻的那兩位客人,確實是從京城來的。如果沒有弄錯,據聞抬轎子送那位京城來的老爺的轎夫,那位老爺很奇怪,好像在跟蹤陳大夫。而這陳大夫是到齊家為齊家姐看病。”

這樣一串消息串了起來之後,孫如玉幾乎都不用多想,可以猜到,這宮家夫婦是專程來齊鎮為宮相如到齊家提親的。宮家夫婦這是看中了齊雲煙。

兩隻拳頭突然間抓緊了。

楊六姐能看到她抓起的拳頭青筋暴跳,讓人看了都心驚膽戰。

孫如玉揮手,先讓她退了下去。

宮家夫婦看中齊雲煙這個事實,隻能令她更痛下決心,痛下狠手。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些人全做掉!

齊雲煙回到家裏時,陳友峻已經先到了,帶著藥童站在門口等著她。眉尖微鎖,對王嫂:“請陳大夫到前堂坐坐,上杯熱茶。”

在這寒地凍裏,陳友峻這樣在大街上站一會兒,都能被凍成冰棍。想必他這樣做,也是料定她看著他這樣,不忍心連杯茶都不給他喝讓他走人。

接到王嫂請進屋裏的聲音,陳友峻俊顏展開,淺淺酒窩帶了幾分欣慰的笑意,道:“好。”抬腳,隨王嫂進屋時,問起:“怎麼回來這麼久,路上被耽擱了嗎?”

景老爺去請他時已經了,齊老爺讓女兒回家等他了。按理,齊雲煙是要比他早回到家的。結果變成他在門前等她將近半柱香的時間。

王嫂想他這人真是心思細膩,一點事都能琢磨個透,:“姐隻是遇到個熟人。”

“熟人?”

王嫂這大概是有意和他透露了下,因為心裏不安,道:“那養生堂的人,不知為何在打聽我家姐的消息。”

陳友峻一聽這話,俊顏立馬嚴峻了三分,自然而然,是想到了自己剛才在齊生堂拒絕了楊六姐,莫非這楊六姐打聽到他這是要到齊家來,打算對齊家秋後算賬?

“不用擔心。”陳友峻像發起誓言,“誰敢欺負齊姐,就是和我陳友峻沒完。”

王嫂聽了他這話倒是怕了,怕他做出什麼蠢事來。

後來,大夥兒不是聽這齊生堂的大夫本來已經拒絕到養生堂那兒去給人看病了,結果不知為何,這大夫又親自上門到養生堂道歉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