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涼州大亂,這是孫楊與諸多涼州羌部首領約定起兵的日子,武威郡的內鬥還在持續,涼州各郡都在風雲詭異的局勢中尋求自己的方向,有些羌部決定跟著北宮伯玉走,有些羌部決定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在涼州,不是所有的羌部首領都有反心,如果不是羌族的日子太難過了,經常會斷炊,還要麵對漢室官員的貪婪索取,羌人們也不想發動叛亂,孫楊久與羌族交往,自然明白,普通的羌民和漢民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他們都是孩子的父母,也都是父母的孩子。
往日,羌族的老人們一到上了歲數,就會獨自朝著茫茫大山中走去,他們的存在隻會浪費部落裏的糧食,羌族的老一輩們結束自己的生命,給自己的後輩子孫們留下那生活的口糧,若不是這樣的日子,若不是現在連老人獨自走向滅亡都成了一種奢望,羌人們不會跟著北宮伯玉叛亂,自己也無需去北地連和羌人北宮伯玉……總之,許多緣由造成了羌族的叛亂,一旦羌族的生存空間不再有剩餘,羌部的叛亂便成了一件必然要發生的事情。
隨著涼州第一場雪的降臨,北地湟中義眾羌部首領北宮伯玉搶先一步占據了主動,他率領本部族的羌人攻擊大漢北地郡,不到半月,北地淪陷,從事邊允、韓遂皆被擒。
與此同時,武威郡馬騰等六方人馬正在武威城殺得昏地暗,然而,就在他們正進行著大規模血拚的時候,許多羌人拖家帶口離開了自己的部落,並非誰都喜歡戰爭,他們想要尋找一個相對安定的生活環境,賈詡悄無聲息地收攏了這些離開自己部落的羌人。
“這速度,真令人捉急!”捏著手中自製的虎符,孫楊急不可耐地在輔兵幫助下上了戰馬。虎符就掛在孫楊的腰間,這是秦皇朝調兵的憑證,如今,孫楊依樣畫葫蘆,也用虎符來約束這寨中的領兵者,寨兵們大多隻有見到虎符才能調動,唯有少數的親兵,不受虎符的約束。
“主公,走好!祝主公馬到功成。”賈詡被老六帶人簇擁著出現在寨門口,這一次具有決定性的出征,孫楊帶上了老二李煜、老三司徒凡、老八葛雲以及騎兵阿九。
“阿四,家裏就交給你了。”孫楊抱拳對著一個少年揚了揚,這少年是寨中的老四,也沒有名字,他和阿九一樣,就叫阿四,也是孫楊撿來自己培養的人才,不過,阿四平時比較少話,唯孫楊之命是從。
“喏!”寨中的人都知道阿四是一個謹慎的人,此刻,這個阿四已經能夠代替孫楊處理寨中的一些事物了,有著賈詡從一旁輔助,孫楊很是放心。
“駕~~~~”
三百人出征,隻帶上了七的糧草,若不是現在武威郡精銳齊出,根本就不會有孫楊什麼事。
“老子要成為整個涼州的王,爾等可願隨孫某一起?”隨著一騎飛馳而出,四下裏騎兵盡出。
“願隨大哥!”三百人的吼聲震得樹枝亂顫,樹杈上停留的雪花如絲絮般在北風中飛舞,似乎給這片安靜的世界增添了一絲別樣的活力。
此去,孫楊的目的是偷襲姑藏城,三百人目標是要去滅掉鎮守姑臧的郡兵……
一日之後,姑臧城,孫楊已經率軍抵達城外。
姑臧城外三裏處,隨同孫楊而來的三百寨中精銳筆直地站立在這荒蕪一人的野林子裏,凜冽的寒風在他們耳畔刮過,雪花飄落在他們平齊的肩膀上,他們無一例外的靜若寒蟬。
這些精銳寨兵手中緊握著騎槍,腰間挎著一柄精鐵彎刀,麵對著冰雪地,狂嘯寒風,他們鋒銳得就像是一支利箭,時刻準備著應弦而發。他們是孫楊花了半年時間訓練出來的精兵,每一個都識漢字,每一個都懂得簡易得兵法,他們以孫楊為首,呈扇形分布,站立,等待最激動人心的時刻,隻有到了那是才能體現出他們的價值,他們的驕傲也隻能在那一刻才能展現在世人麵前。
孫楊身穿輕甲,手中提著三尺青鋒,一雙幽深黑亮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姑臧城樓上一閃一閃的燈火,每一股北風刮過,總能夠感覺到寒風如刀鋒般淩厲。他不出聲,便沒人敢顫動一下。
“噓~~!噓~~!”
一股詭異地聲響,輕而柔。
“唰!”孫楊等人身後,兩名旗手飛快地打出了旗語,夜色很黑,看不見旗語,隻聽得見旗麵與空氣摩擦而發出的聲響。
“主公!”一條漆黑的人影,飛快地在林中起伏縱躍,不到幾個呼吸就出現在孫楊麵前。
“城中情形如何?”孫楊低聲詢問。
“稟主公。”黑影跪在地上道:“守城人盡都躲進了城牆洞裏。”
“上!”隨著孫楊毫不猶豫地一聲令下,林子深處出現了數十個黑衣人,他們飛快地向著城牆方向摸了過去。
姑臧城沉睡在寂靜的夜裏,城中多是一些老弱兵丁守著,其中並無多少精銳,沒人會想到,在六方人馬都還在武威城對峙,各自都傷了元氣的時候,姑臧城竟然出現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