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行眾人走到正堂,原本應該李清坐在首位,但李清自然不能大大落落的坐下來,若是真的如此的話,恐怕他腰間的軟肉就要遭殃了,殊不知就在此時韋嫣語早已把她的纖手在李清身影的掩飾下放在他的腰間。
幸虧李清反應迅速,急忙以長者為尊的理由推辭不坐。
兩人的動作在身後的中年美婦自然瞅得一清二楚,臉上浮現不出的欣慰之意,如此看來,女兒在壽王府過得的確很幸福。
“讓你坐你就坐吧,再了壽王又不是外人!”溫婉的語氣,從李清兩人身後傳來,李清自然明白,這是在為自己解圍,雖然不明白中年美婦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對自己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但李清倒也樂的如此。
“眼見自家夫人都如此發話,韋昭訓也就不再推辭!”隻好坐在首位,直到此刻韋昭訓才算真正正的看向李清,仿佛要把李清的本質看透一般,此刻李清的表現與原先自己腦海之中李清的形象完全是差地別,實話,若不是聖旨賜婚,即使對方是當今的王爺,韋昭訓也斷斷不會把自己唯一的愛女送入壽王府。
兩世為人的李清心態畢竟比起同齡人較為成熟,在韋昭訓的灼灼目光之下,並沒有半點不適,風輕雲淡的端起旁邊茶香氤氳的茶杯,悠然自得得品起了茶,一副坦然的樣子。
而眼見李清竟然如此不動聲色,不驕不躁,韋昭訓深邃的雙眼中首次閃現出一抹讚賞的意味!不提別的,光是這份洗盡鉛華的平淡心性就不是他們這個年齡所能具備的,換言之,如今的李清,在這方麵早已走在了同齡人的前麵。
“看樣子,一個男人要想真正的成熟,必須要經過自古英雄最難過的“情關”啊!”經曆如此大變,原本的壽王竟然成長至此,不知道玄宗皇帝知道會作何感想?
如此看來,嫣兒嫁入壽王府也並不算太糟!起碼到目前為止,李清的表現很讓韋昭訓滿意!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守護著,相信自己百年以後,嫣兒依然可以幸福的生活。
自己此生心之所係,情之所想唯此一女,此生女兒若能幸福安穩,自己餘願已足,再無他求!想及於此,韋昭訓滿是滄桑的麵龐上不由得浮現出滿臉的欣慰笑容,看向李清的神色也不再如同剛開始那般嚴肅反而充滿著和善的意味。
正當兩位老人對李清越看越滿意的時候,卻被韋嫣語的一句話的原本心底剛剛湧現出的喜意瞬間隨風飄散!
“父親,母親,女兒以後不能常來看您們了?”父皇下旨,冊封壽王為劍南道節度使,明日就要離京上任,身為壽王的王妃,女兒自然要跟隨前往,這也許是女兒最後一次見到二老,希望二老保重身體!”原本巧笑顏兮的韋嫣語此刻跪在韋昭訓夫婦麵前,費盡了極大的勇氣出了這些話,完之後,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臉色蒼白,滿是傷心。
原本還想勸女兒留在長安的中年美婦看到韋嫣語一臉堅定的神態,不由得滿是痛苦,知道事不可為,急忙起身扶起麵前的韋嫣語哭著道:“傻孩子,隻要你願意就好,身為父母就是心中有萬般不舍,但總是以女兒的意願為先!”
“隻希望,女兒日後閑暇的時候,能夠來長安探望我和你父親,我們此生唯有你一個女兒,”話至此,中年美婦又忍不住掉下眼淚。
此刻的韋嫣語早已心痛的不出話,隻能機械的點頭,畢竟此去川蜀很有可能一去不回,畢竟玄宗皇帝任李清為劍南道節度使的初衷就是為了將李清永久的調離長安,又怎會讓他就機會再次來到長安。
看著麵前嬌軀微微顫抖的韋嫣語,李清有種發自內心的不忍,甚至都有請旨將之留在長安的衝動!雖然李清想要韋嫣語跟隨自己前去益州,但若是這種意願是建立在韋嫣語的痛苦之上的話,李清會毫不猶豫的將之舍棄,不為別的,隻因為此刻李清的心中住了一個叫做韋嫣語的女子。
李清扶住椅子的單手不由得僅僅握著椅柄,端著茶杯的右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今日卿所受之苦,定會讓其百倍償還!”
眼看到麵前的母女哭得不成樣子,仿佛生離死別一般,坐在首位的韋昭訓揮了揮手,平淡的道:“又不是生離死別,嫣兒身為壽王妃,陪同壽王遠赴川蜀本就是她的職責所在,以後又不是見不到麵,本不必如此痛苦!”隻不過那份不舍的語氣在場之人誰又聽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