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岐州城西十裏之外的官道之上,三四十名腰挎彎刀,一身灰衣的漢子護衛著一輛馬車,看著麵前迎麵而來的兩騎,齊聲跪倒,躬身道:“卑職拜見,殿下,王妃,郡主。”
躍下馬,將雪語抱入懷中,李清抬手示意麵前的黃雲起身,凝聲道:“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知道此事事關重大,黃雲自然不敢怠慢,:“回稟殿下,從此地回劍南的一路之上卑職都已安排妥當,五十裏一驛,一百裏一大驛,驛站之內皆是存有上等快馬幹糧和飲水,中間不會耽誤太長時間,若是不出意外,十一二日便可抵達劍南,隻是此去劍南路途遙遠,王妃和郡主恐怕會受不少苦。”
看了一眼身旁的兩人,事已至此,唯有盡快趕回成都,方可以不變應萬變。”
興慶宮,勤政樓,燭火搖曳,累積一年的政務雖然有著李林甫協助處理,但是也有不少事情是需要李隆基親自點頭的,處理完堆在龍案上的政務,李隆基放下手中的朱筆,壓製住身體的疲憊,看著不遠處始終時候在一旁的高力士,猶豫了片刻,終究開口道:“力士,你此番朕讓壽王的妻女跟隨壽王一同返回劍南,這件事做的是否妥當?”
抬頭看了一眼此刻已然心神不寧的威嚴老者,對於這個自己跟隨了整整一輩子的主子,高力士還是十分了解的,“陛下聖明,所做之事自然不會不妥當,壽王殿下至情至性不假,此事若是放在十年之前,陛下也許會讓壽王妃返回劍南,但是陽城縣主卻是必須要留在長安。”
麵對著高力士的直言不諱,李隆基苦笑一聲,無奈道,“朝堂上那些人都自己萬壽無疆,隻是如今不服老確實不行了,如今朝廷重心放在東北,劍南嶺南二道兵力疲弱,有十八郎坐鎮劍南,朕可以放心的在東北用兵,這些年來十八郎在劍南道倒也沒有讓朕失望。”
“而且,朕已經讓壽王與其妻女分離四載,十八郎心中肯定有股怨氣,從他這次入京的所作所為就能看出來,他的脾性自然不會行那大逆不道之事,隻是朕擔心若是這股怨氣在心裏憋的久了難免會讓他失去理智。”
“大家所言極是,隻是老奴依然保留自己的意見,當日沒有向大家進言,是因為老奴以為朝堂之上有著太子郯王以及永王等人,壽王就算是想要帶壽王妃和陽城縣主返回劍南,也要花費一番手段,沒成想到他們卻如此不濟。”
也幸虧是高力士,若是別人是斷斷不敢當著李隆基的麵如此數落三位當朝皇子的。
擺了擺手道,“罷了,明日就讓陳玄禮帶一千龍武軍士追回陽城縣主吧,告訴陳玄禮切忌不可逼急十八郎,如今劍南大戰在即,朕可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此戰的勝利。”
大家,此事宜早不宜遲,以壽王的心思雖然已經離京,但是絕對會在長安城中留下人手,龍武軍如此大規模的調動,絕對瞞不了壽王殿下的眼線,不如趁著夜色,讓陳玄禮帶領一千軍士連夜出動。
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辦吧!”
入夜,宵禁之後,長安城中萬俱靜,一支綿延兩裏的騎軍在接著夜色的掩護自丹鳳門出,出長安西門,緩緩向著西南行去。
十日之後,黃雲看著走下馬車的李清,拱手道:“殿下,再往前三十裏就是劍南道的地界,劍門主將早已安排一千騎卒一千步卒在那裏等候我們,隻要到了哪裏,我們就安全了。”
點了點頭,正如高力士預料的那般,李清卻是留了一些人守在長安,在龍武軍士離開長安的第二清晨李清的眼線就發現了這個消息,並把消息傳遞給李清,李清得到這個消息是在五日之前,正是因此,這幾日,李清等人連夜趕路,方才比預計的要提前兩日抵達劍南。
隻是凡事總有意外,正當歇息完畢,李清等人想要出發的時候,卻見身後的官道之上塵土飛揚,一個個身著明光鎧甲腰跨橫刀的龍武軍士奔湧而來,看其規模,絕對不低於一千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