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加速,別任何人糾纏!擒賊擒王!”劉秀被十幾個親兵保護著,帶領中路騎兵,最先撲到了梁方的中軍麵前。所過之處,長槊和鋼刀推出層層血浪。
戰場上聲音嘈雜,周圍的親兵和身後的騎兵,都聽不清楚他的呼喊。然而,大夥卻能看到他的一舉一動。長槊前刺,將一名擋路的屯長挑上半空。槊鋒斜掃,割斷兩名官軍騎兵的喉嚨。槊杆如鐵棍般淩空下砸,“砰!”?一名官軍隊長應聲而倒……
為將者,乃三軍之膽。如果主將膽大包天,且勇猛絕倫,其麾下的弟兄,也絕不會去做孬種。跟在劉秀身後的綠林騎兵們紛紛出手,將來不及逃開的官軍一群接一群放翻在地。護在在左右的親兵們,則將投矛、短刀、鐵磚砸向他的戰馬前,將敢於迎戰劉秀的敵人,先行“過濾”七到八成!
在狂風暴雨半的打擊下,前隊左軍第三部的中軍,也迅速分裂。攔路的將士要麼當場被殺,要麼驚惶地後退,誰也沒辦法阻擋劉秀的腳步。梁方的親兵隊長梁奎急得兩眼發紅,怒吼著親自上前迎戰。被劉秀一槊刺中胸口。槊杆受到阻力迅速彎曲,然後又迅速彈開,梁奎的屍體,像稻草捆子般飛上了半空。
“擋我者死——”劉秀從屍體上抽出長槊,砸向另外一名衝上來攔路的軍侯。三尺長的槊鋒,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閃電。攔路的軍侯舉刀格擋,鋼刀卻被“閃電”劈成了兩截。崩出豁口的槊鋒繼續下落,將此人的頭顱連著鐵盔砸進了腔子當中。
屍體落地,更多的梁氏親兵,大叫著上前拚命。劉秀的親兵挺身迎戰,替他擋住所有來自左右兩側的壓力。而他本人,則繼續策馬向前衝刺,挑落一名名對手,不斷拉近與敵軍主將認旗之間的距離。
“校尉,快走,快走,他是劉秀,劉伯升的弟弟劉秀!”?一名親兵夥長果斷衝到梁方身邊,拉起他的戰馬韁繩轉身便走。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梁方本能地想要拒絕,嘴巴裏發出來的,卻是一連串牙齒撞擊聲。劉秀,這個名字他極為熟悉,熟悉到每天在睡夢中,都將此人殺死或者生擒好多回。每一回,帶來的結果都是官職連升數級,封妻蔭子,每一回,都讓他全身上下的熱血為之沸騰。
然而,今天終於見到了劉秀本人,他卻發現自己連舉刀迎戰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著,此人像風一樣穿透了自己的軍陣,像風一樣殺到了自己麵前。而他麾下的弟兄們,卻如秋天的殘荷般,被對方掃倒,一排接一排折斷,一排接一排沿著此人所過之處向後翻滾!
“保護校尉,保護校尉!”有人在身後大聲高呼,梁方卻不敢回頭看看此人是誰,更沒勇氣讓親兵夥長鬆開自己的戰馬韁繩。
他的上下牙齒,不停地相撞,“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聲音大得讓他抬不起頭。他的四肢,像被寒風凍住了一樣僵硬,握刀的手掌越來越用不上力氣,越來越用不上力氣,任由鑲嵌著寶石的鋼刀,如燒火棍般貼著膝蓋墜落。
價值千金的寶刀,被馬蹄帶起的煙塵吞沒。親兵們簇擁著他,加速狂奔,誰也沒功夫下馬去撿。此事如果發生在平時,梁方肯定會勃然大怒,然後將這群不長眼睛的家夥,挨個綁起來抽鞭子。然而,今天,他卻巴不得大夥跑得越果斷越好。
“梁方已逃,爾等繼續頑抗,所圖為何?!”?有人在他身後大叫,隨即,大叫聲變成了興奮的歡呼,“梁方逃了,梁方逃了!梁方沒膽子迎戰,棄軍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