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閻夫人睜眼瞎話在先,我附議你罷了。”顧一晨將水杯放在桌上,朝著兩母子走來,“女人之間打架不是很正常嗎?夫人這是氣不過所以找一個幫手?還是覺得自己受了委屈找兒子哭訴?無論是哪一樣,我都瞧不起你。”
“你——”
“夫人是有名有望有身份的人,當街打架本身就是一種可笑的舉動,還惡人先告狀,這更要惹人笑話了。”
“顧一晨。”閻夫人氣的整張臉都通紅,她道:“你信不信我今撕爛你的嘴?”
“夫人這句話是第二次對我了,我倒是不相信。”
閻夫人作勢就想衝過去給這個丫頭一點教訓,剛一動就被兒子抓住了胳膊。
閻晟霖道:“媽,別鬧了。”
閻夫人氣不過,“是這個死丫頭要跟我鬧。”
“這裏是顧家。”閻晟霖提醒道。
閻夫人這才想起自己是上門來討法的,現在倒好,法不僅沒有討到,還更像是來鬧事的登徒子。
閻晟霖拉著自家母親出了別墅。
閻夫人撫了撫額,“我有點缺氧了。”
閻晟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媽,您常對我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您今倒是先把身份給丟了。”
閻夫人嘴角抽了抽,“我是被這個丫頭給氣壞了。”
“我不知道您是怎麼和她糾纏在一起了,但是媽,您是長輩,您做出這樣的行為,讓人知道了還不得笑話咱們閻家沒有規矩?”
“怎麼就成了我們家沒有規矩了?”
“如果真的是有規矩的家庭會三番四次的跑到別人家裏來鬧?您倒好,鬧就算了,還和晚輩打架。”
閻夫人輕咳一聲,“我當時是真的被她給氣壞了。”
“我也不管您是被什麼氣壞了,我眼睛看到的是你在糾纏一個丫頭,還像個惡毒婆婆一樣得理不饒人的糾纏。”
閻夫人瞠目,“惡毒婆婆?”
閻晟霖點頭,“您今這樣的行為太不妥了。”
閻夫人單手撐在心口位置,一副難以承受的樣子,“我隻是想要給這個丫頭一點教訓而已,我可是有教養有身份的女人。”
“您還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別鬧了,我讓人送您回去。”
閻夫人抓住兒子的手,“我剛剛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就像是大街上不講道理的潑婦一樣,齜牙列齒,毫無形象。”
閻夫人用力的捧住自己的臉,“不行不行,我得好好的靜一靜,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剛剛的樣子。”
閻晟霖把自家母親忽悠上了車,目送著車子離開之後才重新回了顧家。
顧母麵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沒有理會進來的身影。
閻晟霖尷尬道:“我母親剛剛是有些失態了。”
顧母冷笑道:“我們這種家世還真是配不上閻家這樣的家族,閻先生也別來了,免得髒了你金貴的鞋子。”
“伯母,我知道我母親了一些不和身份的話,我代替她向你們道歉。”
“別,千萬別,這我們可受不起。”顧母雙手交叉環繞在心口處,“我女兒是什麼命,我們心裏有數,以前想著攀附一下閻家,現在我們是看清楚了,沒有那個命去享受閻家的榮華富貴。”
“伯母您放心,我以後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你覺得你的保證有意義嗎?”顧母站起身,兩兩四目相接,“你母親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就是打心眼裏瞧不起我們一晨,誰家孩子不是心肝寶貝?我為什麼要委屈我的孩子?”
“真的是很抱歉。”
“閻先生,你也別那些虛偽的話了,以前是我們不自量力,現在我們認清楚了自己的位置,這道門,你以後還是別進來了。”顧母指著大門口,拒客之意非常明顯。
閻晟霖蹙眉道:“我知道您現在肯定很生氣,我改日再來。”
顧母一聲不吭的盯著那道背影,一張臉繃得緊緊地,“等一下。”她突然喊停。
閻晟霖回過頭,“伯母是還有話要對我嗎?”
顧母掩嘴咳了咳,“你就不打算再辯解辯解?”
閻晟霖明白了女人的弦外之音,立刻麻利的跑回來,“我母親今是做的很不對,都母債子償,您如果心裏有火,可以撒在我身上。”
“得了吧,我可不敢打你,不然等一下你母親又跑來問罪,免不了又得被嘲諷一番。”
“是,是是,那我去見見一晨,今讓她受委屈了,我親自去道歉。”
顧母漠然的轉過身,不予理會的樣子。
閻晟霖疾步跑上了二樓。
顧一晨坐在椅子上,正翻看著書,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應該是距離她很近了,然而對方卻沒有敲門進來。
閻晟霖在考慮等一下該些什麼,自己好像沒有信任她,這可是大忌啊。
他怎麼能帶著懷疑的目的來質問她?
“你在我門前幹什麼?”顧一晨等了半響都沒有等到敲門,索性自己打開了門。
閻晟霖咧開嘴笑的恬不知恥,他道:“我在想要不要負荊請罪。”
顧一晨靠在門框邊,道:“又不是你做錯了事,為什麼要你負荊請罪?”
“母債子償啊。”閻晟霖定定的看著她。
顧一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望著自己,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你這是在看什麼?”
“別動。”閻晟霖拿開了她的手,輕輕的抬起她的下巴,“這是被我母親抓傷的?”
顧一晨這才發現自己脖子上的傷痕,不以為然道:“女人打架都不會手下留情的。”
“我是不是還得誇誇你真是膽大包?”閻晟霖拿出手絹替她擦了擦,“我母親再怎麼不對也是長輩啊,你怎麼能跟長輩打架呢?”
“是她先動手的。”
“是是是,她先動手的,你也不能站著被白白的打一頓是不是?”
顧一晨沒有話。
閻晟霖忍俊不禁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我媽吃了這麼大虧,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狼狽。”
“其實你的沒錯,她是長輩,我心裏再有火也不應該動手打長輩。”顧一晨走進洗手間,“但我向來都是有仇報仇,也不能傻傻的被打了還不知道還手。”
閻晟霖靠著牆站著,雙手斜搭在口袋裏,“下次我媽再找你,你別見她了,我怕你們還得打起來。”
“這種事不是我不見,她就會選擇退出的。”
閻晟霖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我母親確實是有些死強死強的,她會逼著你跟她見麵。”
顧一晨洗幹淨了臉,瞥了一眼對方,“為了避免再發生這種事,你這個起因應該走了。”
閻晟霖卻是死皮賴臉的坐在了椅子上,將藥箱放在桌上,“我替你清理一下傷痕,不然以後可得留疤了。”
顧一晨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拿著幹淨的紗布擦拭幹淨水漬。
閻晟霖強硬的將她按在了椅子上,“別亂動了。”
顧一晨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閻晟霖拿著消毒棉簽動作輕柔的擦拭過她的那條細長的抓痕。
顧一晨停止了動作,冰冰涼涼的感覺覆蓋在傷口四周,她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噴在了脖子上,她僵硬的扭了扭腦袋。
閻晟霖製止了她的頭,“別亂動,我先消毒。”
顧一晨咬了咬唇,“我可以自己弄。”
“你不方便。”
“我弄的好。”
閻晟霖將棉簽丟進了垃圾桶裏,重新上了一層外傷膏,“今晚上別碰到水了,過兩就會結痂了。”
顧一晨想著摸一摸,剛抬起手就被對方給抓住了手。
閻晟霖道:“別亂摸,上麵有藥。”
顧一晨扭頭看著他,他逆光而站,五官有些模糊。
閻晟霖知道她在注視自己,將藥箱收拾了一下,主動靠上前,微微一笑,“你這麼看著我,是想對我什麼嗎?”
“你會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