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幻想過廚藝精通的顧一晨同誌親自炒出來的土豆絲是多麼的美味,隻是,當舌頭接觸到這根菜的刹那,它做出了最基本的反抗,舌尖都被鹹的痙攣了。
顧一晨瞧著他的臉色由最初的微紅漸漸的變得黝黑,嘴裏含著的那根土豆條遲遲咽不下去,她疑惑著同樣夾了一根放進嘴裏。
“呸呸呸。”她忙不迭的吐出來,“我好像把糖當成了鹽,放重樣了。”
閻晟霖幾乎嚼都沒有嚼一下,生硬的把土豆絲吞進了肚子裏,他道:“沒關係,高手也有出錯的時候,這點瑕疵都不是瑕疵,吃完後多喝點水就好了。”
顧一晨看他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下意識的製止著他的手,“別吃了,吃多了我怕你中毒。”
閻晟霖就著她的手把夾起來的菜送進嘴裏,“除了有點鹹,它是熟的。”
顧一晨大概也覺得被鹹到了,頓時口幹舌燥的咽了一口口水,她替他倒上一杯水,“簌簌口吧。”
這大概是閻晟霖這輩子吃過的最鹹的東西,幾乎已經鹹到發苦,但苦過之後又是微微的泛甜,這應該是愛情的味道啊。
顧一晨忍俊不禁道:“虧得你還是有身份的領導,什麼東西該吃,什麼東西不該吃,孩子都知道不好吃就要吐出來,你倒好,直接咽下去。”
“這是你做的,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難道因為是我做的,所以就不鹹了?”
閻晟霖重新夾了一根土豆條放進嘴裏,細嚼慢咽一番之後滿臉都是微笑,“這是你第一次給我做的,意義不一樣。”
顧一晨不是沒有聽慣甜言蜜語,當初程景祁可是沒有少對她那些巧言令色的話,可是感覺卻很不一樣,程景祁的話很生硬,仿佛就是提前打好了草稿,然後照著讀出來就行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他的逢場作戲,而她身為局中人硬是瞧不出他的虛情假意。
而閻晟霖呢?他的笑容裏帶著醉人的酒,這些話恍若是在自己微醺的時候脫口而出。
閻晟霖突然握住她的右手,手指頭輕輕的摩挲著她的手掌心,他仰頭望著她的眉眼,“我可不可以親你一下?”
顧一晨愣了愣,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臉已經近在眼前。
閻晟霖隻是蜻蜓點水般輕碰了一下她的額頭,很輕很淡,好似撓癢癢一樣。
“我帶你出去吃飯。”他牽上她的手,緊緊的攥在大大的掌心裏。
顧一晨被他領著往外走,沒有半分猶豫的任他牽著走。
陽光落在兩人的眉間,微風拂麵而過,桂花的清香濃鬱撲鼻。
他低眉含笑時,眼裏蕩漾著一圈漣漪,將她的身影深深的陷了進去。
顧一晨用著低不可聞的聲音輕言細語的著,“你真的願意娶我嗎?”
閻晟霖這一次完完全全的聽清楚了她的話,雖然聲音很低,低到風一吹就沒有了痕跡,但卻咚的一聲把他心裏的平靜炸開了鍋。
他回頭,兩兩四目相接,“我曾經年少輕狂到視死如歸,直到遇見了你,我才開始渴望能夠長命百歲。”
她看見了他眼中的自己,分外明亮。
閻晟霖更加用力的攥著她的手,仿佛想要融進自己的骨子裏,他再道:“一輩子長也不長,短也不短,區區數十年,彈指即逝,你願意陪我一起朝花夕拾,暮鼓晨鍾嗎?”
顧一晨垂眸,嘴角輕揚,“我沒有想過那種平淡的日子。”
“你如果想要轟轟烈烈,我願與你紅塵策馬,共進共退。”
“未來的事,誰也不準,咱們別把話的太滿,最後失了言,誰都討不到好處。”顧一晨準備鬆開他的手。
閻晟霖卻是認了死理執著的牽著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她的眉眼,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你這是還沒有賭就認輸了?顧一晨,我都敢拋下一切陪你闖,你就那麼害怕?”
“我怕,怕的要死。”顧一晨沒有反駁,直接承認。
“那正好,我不怕死,你要不試著跟我走,就算要死也是我在前麵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