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晨換上了拖鞋,一走進客廳就見到了不請自來的兩人,他們正圍在桌子邊,毫不見外的吃著顧母準備的晚餐。
程景祁滿臉都堆滿了那自以為謙虛有禮的微笑,實質在顧一晨眼裏,像極了道貌岸然。
薛沛已經吃了兩碗飯,正在考慮著要不要再吃一碗的時候,手裏的碗突然不翼而飛了。
顧母熱情的著:“我給您盛飯。”
薛沛不好意思道:“我自己來就行了。”
“上門是客。”顧母忙前忙後的做了七八個拿手菜,還擔心客人吃不飽,猶豫著要不要再去弄兩個菜補上。
“顧夫人的手藝都把我的胃口養刁了。”程景祁吃飽喝足的喝了一口水清清腸胃。
顧母有些難為情的著:“程先生真是太客氣了,我這不過就是普通的家常便飯,可比不上京城裏那些大廚們。”
“上午來的時候顧姐的手都沒事,怎麼半沒有見到,顧就受傷了?瞧著樣子似乎還有些嚴重。”程景祁注意到顧一晨打著石膏的左手,出於禮貌的問了一句。
顧一晨不以為然道:“自己不心弄傷了。”
“她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自己把自己傷到了。”顧母盛了一碗飯放在顧一晨麵前,“吃飯方便嗎?”
“沒事,我一隻手也能行。”
程景祁眯了眯眼,他進門的時候看見牆上有一攤血,雖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但在白淨的牆紙上還是留著點點斑駁,讓人難以忽視。
顧一晨夾了一根青菜,發覺到對方醒目的眼神,抬頭看了過去,“程先生有話請直。”
“我自知不應該過問顧姐的私事,但我們畢竟是合作夥伴,我有義務關心顧姐的身體,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大事了?”
顧一晨笑了起來,“程先生不必擔心,女人嘛,總有那麼幾情緒不穩定。”
“你這個丫頭才幾歲啊。”顧母忍俊不禁道。
“媽,您要知道女人不可理喻是不分時候,不分年齡,不分場合的。”
“你倒是有自我認知。”顧母敲了敲她的腦袋,“下次別再做這種傻事了,疼不疼?”
“打著石膏固定了,已經不痛了。”
“那就好,你就留在家裏陪陪客人,我還得去給你大嫂送飯,她最近胃口正好,我得多給她補補。”顧母已經裝好了三個保溫桶,摘下圍裙就匆匆忙忙的出了門。
顧一晨吃著米飯,餐廳突然安靜下來。
半響,程景祁慢慢悠悠的打破了沉靜,他道:“顧姐明能和我去一趟工坊嗎?”
顧一晨麵上表現的很平靜,似乎對她而言她並不怎麼關心他們即將要出入什麼地方。
薛沛道:“按照老板的意思,我已經把所有工坊的負責人叫了過來。”
顧一晨放下筷子,問:“程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程景祁笑容滿麵的著:“我們既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當然就應該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工坊這邊顧姐也應該嚐試著接觸了解一下了。”
“既然這是程先生的意思,我明早會如約出席。”
“我會派人過來接你。”程景祁站起身,扣上了西裝外套,“顧姐好好休息,我們就不過多打擾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別墅。
顧一晨依舊坐在椅子上,大概過了半分鍾,她又繼續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著米飯。
別墅外的轎車裏,氣氛倏地變得有一絲詭異。
薛沛坐在駕駛位上,神色凝重,“老板真的打算這麼做?”
“玉牌都給她了,難不成我還是演戲?”程景祁不答反問。
“可是我心裏有些不踏實。”
程景祁扭頭看向那棟燈火通明的別墅,嘴角扯著更大弧度的微笑,“無妨,出了事,有她做擋箭牌。”
“我們辛苦經營了這麼多年,萬一因為她一個人毀了——”
“憑她?還不夠能力。”程景祁收回視線,閉上雙眼,“所有瓷器都不能長久的埋在地底,隻有把它放入市場,我們才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