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晨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他,撿起另一隻酒瓶作勢就想著再打過去。
齊伍抓住了她的胳膊,“顧姐,我知道你很生氣,但別打了,再打,他就得死了。”
“在五爺眼裏,隻有自己兄弟的命才是命嗎?”顧一晨身上的血已經幹了,全部黏在皮肉上,時時刻刻的提醒她這是誰的血。
齊伍的視線落在她心口處那大片血漬上,眉頭微蹙,“我知道齊簡做了什麼事,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公道。”
顧一晨甩開他的手,自嘲般冷笑一聲,“公道?你五爺也會講公道二字?”
“你需要冷靜。”
“我很冷靜,齊簡這樣的人,早就該死。”顧一晨一字一句的咬著,酒瓶在手裏被她捏的咯咯響。
“他犯了事,法律會製裁,你和我都沒有資格私自處理。”齊伍遞上一張幹淨的手絹,“擦擦吧。”
“不需要。”顧一晨避開他的接觸,兩眼直直的望著他,“你五爺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兄弟被製裁?五爺你和我都心知肚明自己在盤算什麼。”
“這一次我無能為力。”齊伍直言不諱,“你也知道他傷了誰,我齊伍再怎麼有本事也比不過閻家。”
“你會置身事外?”顧一晨是打死也不會相信齊伍會任憑齊簡被帶走。
“我是認命。”齊伍扯下自己的領帶,坐在了床邊,“以前也認命,現在也認命,我齊伍看著挺強大的,其實我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顧一晨從他的言語裏聽出了弦外之音。
“我留不住身邊的人,我自以為能夠為他們隻手遮,可惜他們翅膀都硬了企圖逃離我設定的安全範圍,我想留住,卻留不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伍閉了閉眼,“你回去吧,這事我會給你一個公道。”
“你真的會給我一個公道?”
齊伍抬頭,看著她,眼中有些無助,“不信我嗎?”
“……”
“我以為你會相信我。”齊伍笑了起來,雖是在笑,可是卻有一種悲哀在他的眼中彌漫開。
“我沒有不相信你。”顧一晨移開視線,她真的是怕極了這樣一雙無力的眼。
齊伍沒有再話了,整個房間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被打暈的齊簡慢慢的找回了知覺,他捂了捂自己的頭,他想起了是誰敢給他一瓶子,怒火難消的坐起來,一手捂著自己的頭,一手指著罪魁禍首,吼道:“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偌大的房間,無人回複。
齊簡是向來是自以為是的,他扶著床沿站起身,齜牙列齒道:“我今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顧一晨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
齊簡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了一種不屑,瞬時所有怒火被噌噌噌點燃,他撿起地上的瓶子也想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住手。”齊伍一聲令下,齊簡身體本能的將酒瓶子扔在了地上。
齊簡無辜的撇了撇嘴,“大哥,是她先打我的,你自就告訴我,如果被打了一定要學會還手。”
“是,我是這麼教育你的。”齊伍走到齊簡麵前,隨後抬起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啪。”齊簡被打的踉蹌一步,他瞠目結舌道:“大哥,你打我做什麼?”
“我現在也打你了,你要不要也還手試試?”齊伍問。
齊簡張大了嘴,愣是不敢動彈一下。
齊伍卻是直接走到他眼跟前,抓住他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拍,“你還手啊,怎麼?不敢了?”
齊簡被嚇得隻哆嗦,急忙搖頭,“大哥,我錯了,我不打了,我不還手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齊伍甩開他的手,“你知道我為什麼瞧不起你嗎?”
齊簡老老實實的站直著身體,那乖巧的模樣就像是犯了事的壞學生正在接受老師批評教育。
“我教育你被打要還手是讓你別做懦夫,沒讓你欺軟怕硬見誰咬誰!”
“是,大哥。”
“更沒有讓你拿著槍去殺人。”齊伍完這句話就丟了一把槍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