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年輕氣盛的生命往往被尖厲的生活磨出了棱角。高吉勝本以為,自己躲到了北鎮後,麵對自己的應該是一個平靜安逸的現實世界,加上自己勤快些、努力點,獲得一個相對好一些的棲身之所,以此打發人生這段最暗淡的時光,至於以後,他還沒有想好,至於北鎮這個地方,他是不打算久留的。
可生活並不以你美好的願望為中心,無論是迫不得已離開家鄉,包括現在他不得不出手教訓這幾個自以為是的地痞,生活並不以你的意誌為轉移。
高吉勝努力平複著波瀾起伏的心情,既然生活處處跟我過不去,那我就動動腦筋,好好陪你玩玩,馬勒個壁的,都是爹媽給的一條命,就看誰硬了!高吉勝心裏暗暗發著狠說。
高吉勝知道,這幾個小子肯定不會算完,走出輕工市場的大樓,他一邊仔細觀察著輕工商場外周邊的環境,一麵安慰神色緊張的那芙蓉:“有我在,你什麼也別怕,一會兒如果真的出現了什麼狀況,你第一時間一定要想著到派出所報案,你放心,他們是不會傷到我的。”
畢竟是一個尚未成年的女孩子,可能剛才的舉動過於血腥了點,委實嚇到了她。高吉勝心裏感慨著。
那芙蓉努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事已至此,她不得不和高吉勝上了同一輛戰車,別人已經騎在你的脖子上,要麼你低頭受著淩辱,要麼你死我活見個分曉,愛咋咋地吧。
“高哥,我沒事,想在我身上占便宜,除非他也得濺上一身血!我一個女孩,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我擔心的是你。”那芙蓉發狠地說著,一臉的緊張。
“我沒事。”高吉勝說著,微微一笑:“你回去收攤,今天咱們提前回家。”
“嗯哪。”那芙蓉下意識地點點頭,努力保持著鎮靜。
看著她轉身走進輕工商場,高吉勝也沒閑著,在附近轉了轉,買了一把彈簧刀,還特意走到街邊磨刀的老頭跟前,給刀開了印,鋒利無比。
當那芙蓉收拾完攤位,匆匆地走出輕工商場再次來到街麵上的時候,從小就經曆過風雨的她立刻感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隻見高吉勝雙手扶著父親那輛半新的28型永久牌自行車,陰沉著臉眼睛一麵注視著前方,一麵向四周觀察著。
不寬的街麵上,行人和各種機動車和非機動車混雜其中,兩麵的街邊是分別是兩排低矮的門市房,一邊門前擺放著五金日雜,另一側幾家糧油店,前方五十多米的街角處,已經聚集二十多個她眼熟和不太限熟的二十歲上下的社會青年,穿著各種花色襯衫,留著長發和卷發,有的手裏還拿著一米多長的白色鋼管,夕陽下泛著雜光。
那芙蓉的心一下提到嘴邊,此刻她最擔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高吉勝的安危,說到家,就算這幫小子沒輕沒重,也不能把自己怎樣,大不了挨幾下打,可是高吉勝呢?她了解這幫小子的囂張和暴虐,看見的手裏拿著鋼管,手裏沒家夥的,背著的軍挎裏麵肯定裝著菜刀。
“高哥,咱們繞道走吧。”那芙蓉臉色發白,眼巴巴地看著高吉勝說。
“躲了初一,能躲過十五嗎?早來早利索,反正也躲不過去,你隻要記著,一會真要動起手找機會跑就行了,到時候我可能保護不了你。”
“高哥…我怎麼能跑呢?”那芙蓉說著,眼圈紅了。
倆人正說著,街角方向聚集的二十多個花花綠綠的社會小子帶著囂張的戾氣,呼呼隆隆地向高吉勝趕過來!
在囂張的人群裏,高吉勝看到了宋誌剛的身影,走在一個周身渾圓、紅藍相間大格襯衫約有二十三四歲卷發男青年的身邊,帶著咬牙切齒的複仇怒火。
過往的行人和車輛見狀紛紛閃開空檔,連忙躲到了並不寬敞的馬路兩邊,側目看著即將發生可預期的一幕。
高吉勝雙手扶著自行車把,冷冷地注視著這夥人一直朝著自己的方向走著,在距自己米七、八米左右距離時,突然大喝一聲:“都給我站住!!”
這夥人聽到這聲斷喝嚇了一跳,停住腳步愣在那,不懷好意地打量著高吉勝,都不清楚他想幹啥。
“如果你們是爺們,褲襠裏長著玩意,就放過這姑娘,有本事都衝我來。”高吉勝板著臉掃了掃眾人,一本正經地說。
“靠,都他發媽的死到臨頭了,還想著英雄救美呢?!”
“就是!一會兒我倒要看看,這二逼下邊那玩藝還牢靠不。”宋誌剛隨聲附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