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人徐徐踱步進來,劉瑾皺眉,是誰敢不經通報?便陰森森地一麵看著奏疏,一麵道:“是誰?”
沒有回音。
劉瑾不得不抬頭,卻是嚇了一跳,子居然跑來了這裏,他忙不迭的起身,拜倒在地道:“陛下怎麼來了?奴婢萬死。”
來人正是朱厚照,朱厚照穿著冕服,頭戴著通冠,這通冠上還有珠簾,頗為沉重,這個少年顯得有些不堪重負,不過現在他的心思卻沒有在劉瑾的身上,想必是方才坐朝回來,還沒來得及脫下冕服,渾身都是汗水淋淋,來這司禮監躲一躲,想要避暑,誰曉得現在卻是負手站在公房的牆壁之下,看著牆上裝裱好的一副詩出神:“人生若隻如初見……”
劉瑾忙不迭的站起,賠笑道:“陛下也喜歡,哎呀,這就隻是一個江南的讀書人作的。”他差點漏了嘴,把葉春秋抖了出來,哼哼,咱家公是公,私是私,雖然很欣賞葉春秋的才華,可也不能蠢到在子麵前吹捧這個家夥。
見子依然盯著詩,劉瑾便神奇非凡的道:“陛下,這詩寫的好啊,奴婢看著喜歡,就叫人裝裱起來掛上了,你看,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嘖嘖……人應該活得開心才好,唯有開心,人的身體才能像當初一樣保持著年輕,所謂笑一笑,十年少,不就是這個道理嗎?奴婢很欣賞這首詩,不在於他的用詞,而在於他的韻味,很深刻啊。”
朱厚照聽得皺眉:“是嗎?做人要開心,及時行樂,嗯,朕也需要這樣的詩來勉勵自己,你送一副到暖閣去,朕有空也看看。”
劉瑾大喜道:“陛下若是喜歡,奴婢就把這幅送去。”
朱厚照卻又皺眉:“可是朕瞧著這首詩不是這樣的意思。”
“啊……”劉瑾驚呆了,是嗎,這怎麼可能,他連忙道:“那麼陛下……”
朱厚照背著手,大人的樣子:“怎麼看著像是勵誌詩,意思是人生短暫,理應建功立業。”
劉瑾一時傻了眼,是嗎?
他迎著朱厚照的目光,大眼瞪眼,各自心裏相互鄙視。
他們二人,一個曾經在詹事府讀書,不過弘治子在的時候,隻有朱厚照這麼一個兒子,可謂是寵幸到了極點,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幾乎是對朱厚照百依百順,朱厚照不愛讀書,自然是半桶子水。
至於劉瑾,很的時候也曾在內書堂讀過書的,而且這內書堂的老師往往是翰林的學士,學識不凡,不過學士很忙,一月下來,也不過是開講幾堂課而已,之後全憑的是悟性,穿了,你們這些太監,知道讀書寫字就成了,難道還要教你們經義文章,讓你們做博士嗎?
很顯然,大抵上,主奴二人都是開蒙的水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