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今日最是在乎此事的,就莫過於焦芳了。
因為焦芳的兒子也參加了這一次殿試,其子焦黃中今年參加了北榜的春闈,當時焦芳先是避嫌,上奏自己忝居內閣學士,犬子參加春闈,不該參加考試,當然……這隻是客氣,表達一下自己謙虛謹慎的意思。
而朝廷呢,自然也深諳這個道理,下旨仍允焦黃中參加春闈,表示子對於焦芳的操守很是放心,絕不會徇私舞弊。
於是乎,焦黃中在北榜會試之中名列前茅,很快脫穎而出,而殿試才是真正決定名次的時候,焦芳對殿試尤為關注,希望焦黃中能名列前茅,若是能高中狀元,焦家二十年後,隻怕又要出一個學士了。
他此刻撚須,不露聲色,考生們現在還在點名,所以在保和殿裏的,隻有早早在此的劉健、李東陽、謝遷、焦芳,還有吏部尚書張彩。
閑來無事,自然不免要幾句話,劉健滿臉憂心忡忡,今兒也是和教匪們妥協的日子,按照事先的約定,教匪們會劫持著壽寧侯在官軍的護送下抵達津衛,而在那兒也早早準備了一艘海船,船上已放置了金銀珠寶,以及搜羅的童男童女,隻等教匪們登船之後放人。
可問題在於,楊帆之後的教匪會不會放人呢?這事兒可就有些拿不準了,若是他們出爾反爾,這朝廷可就真正的栽了。
劉健心裏唏噓,偏偏又是無可奈何,這個條件簡直就是苛刻,偏偏不答應不成,若是不答應,再送一根壽寧侯的斷指來,到時候張太後若是鳳顏大怒,可就不是鬧著玩的。
終究……結果已經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態度問題,你若不顯出上心的樣子,到時候就可能大禍臨頭。
劉健捋著須,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在邊上的謝遷:“這個時候,理應驍騎營的人已經準備妥當了吧,津衛那兒會不會出什麼差錯?”
謝遷憋著一肚子氣,卻隻能無奈地苦笑道:“妥當倒是妥當了,驍騎營前日就接到了密令,拱衛教匪離開,他們報出的數目是一百一十二人,將這些人送去津衛,海船已經準備好,大抵正午時分就會出海。哎……劉公,這辦的是什麼糊塗事啊,堂堂朝廷,居然被百來個教匪耍的團團轉,此事若是傳出去,劉公與我,還有賓之,我等都要無臉做人了,千秋史筆還不知要怎樣罵。”
劉健不置可否地抿抿嘴,雖是這樣,可有什麼法子呢?
倒是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子駕到。”
眾人不敢怠慢,忙是迎駕。
朱厚照心煩意燥地入殿,高坐禦椅上,他沉著臉,顯得很不高興。
教匪的事已經鬧得他很是不安了,仁壽宮那兒又是隔三差五地將他叫去罵一通,母後這一次是真的急紅了眼,連兒子都有不要的意思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