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還是今科的進士?
張太後覺得很不可思議,一切……都仿佛做夢一樣,她忙是急切地道:“來人,去看看殿試完了沒有,去請一個叫葉春秋的人來見,哀家……該見一見的,總該有所酬謝才好。”
她是高興極了,這個時候才懶得管什麼殿試,哼,今兒就算是登基大典,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接著看到弟弟消瘦的樣子,長姐為母,便又母性大,一把拉住張鶴齡,垂淚道:“你還笑,你笑什麼,你……你下次還敢瘋嗎?你自己看看,哀家就曉得你忠厚的性子容易吃人虧的,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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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朱厚照稟告了大致的名次之後,幾個內閣學士還需將最後的排名排列出來,四人湊在一起,開始竊竊私語。
焦芳的心情自不待言,焦黃中的這個狀元是十拿九穩了,誰也搶不走。
至於謝遷,卻愣愣的有些出神,葉春秋的排名,怕是至少要落到二甲的末尾去,若不是他會試名列第一,單單這一次殿試,隻怕要淪為三甲,此時他的心情有些糟糕,自葉春秋拜入了王華門下,他是一直很看好這個子的,還以為這一次殿試,這子能如此前一樣大放異彩,可是誰料……竟然如此糟糕。
葉春秋所作的策論,難聽一些,叫做不切實際,倒不是沒有道理,而是但凡百姓誤信教匪,那麼基本都和教化有關,不在聖人和三皇五帝那兒做文章,任何的策略都落在了下乘。
這是一種潮流,就好似是清末的時候,洋人剛打來的時候,若是你一句師夷長技以製夷,那麼勢必會被大家嘲笑,可若是震耳聵的吼一嗓子:“立國之道,尚禮義不尚權謀,根本之圖,在人心不在技藝,吾等當以忠信為甲胄,禮義為幹櫓,則狄夷不攻自滅。”此話一出,必定能獲得滿堂喝彩。
本質上……葉春秋有點兒政治不正確,實在是有負他的才子之名。
想到這裏,謝遷就覺得可惜,他雖想極力給葉春秋爭取一些,卻終究還是忍住,輸了就是輸了,策論不成就不成,一敗塗地還有什麼可的。
當李東陽將有葉春秋的名字寫在了第四十七的位置時,謝遷隻是捋須,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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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邊,朱厚照顯得有些不服氣,心裏悶悶的,怎麼葉春秋的策論就不成呢,怎麼他的策論一出,就幾乎引來了滿堂的哄笑呢,他覺得這些人不但在笑話葉春秋,更在笑自己,這讓他感到很是難堪。
他不由地看著葉春秋,葉春秋沉眉坐在案牘後不語,想必心情也很不好受吧。
朱厚照不禁擔心起來,原來他也有被人笑話的時候,嗯……雖然朕被人笑得更多一些。
此時,葉春秋的心情確實有些糟糕,他雖然極力掩飾,卻還是忍不住失望,這是自己第一次答題,他自覺得這個策論是沒錯的,可是當答卷念出來,無數人噗嗤一笑,甚至有人投來輕蔑的眼神,葉春秋就感覺有些不對了,等到劉健定焦黃中為第一,前三都沒有自己的位置,他便開始反省,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