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眼簾放下,一副對此事漠不關心的樣子,淡淡地道:“哦,好吧,明日廷議再。”
既然知道了劉健的立場,焦芳便沒有再什麼,朝劉健拱可拱手,便告辭而去。
………………………………
葉春秋當夜在待詔房住下,等到卯時未到,便自覺地起來,這幾日在宮中沒有練劍,使他總是感覺有些不適。
隻是……今日就是每月一次的廷議了。
所謂廷議,就是後世耳熟能詳的朝會,按照規矩,是京師之中五品以上的官員都需參加的一場大議,而至於其他禦史、學官或者是翰林,已經六科的給事中,則完全無論品級,都必須參與。
也就是,今兒在保和殿,幾乎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會到達,弘治年間的事,這樣的廷議會每月三次,弘治子是個很勤勉的皇帝,巴不得任何時候都能與大臣們商議國政,願意傾聽所有人的想法,隻是正德子登基之後,又恢複了舊製,將每月三次改為了每月一次。就這……還經常的不肯參加,不過無論子參加不參加,這種議事依舊如期進行,一般情況,都是由內閣學士主持,然後文武百官各抒己見,若是一些事,則由內閣學士當場決斷,若是一些難以決斷的大事,則命人寫下廷議的記錄,上呈宮中,由子裁決。
這數日來,自焦黃中栽了跟頭後,朝野內外顯得出奇的平靜,葉春秋並不相信這種平靜還能維持下去,若是不出意外,今就是撕破臉皮的時候了。
他打起精神,因為是在宮中值守,所以現在宮門未開,還有許多時間準備。
接下來會如何呢?
葉春秋也難以預料,若是自己獲罪,那就是必死之罪,還要禍及家人。
這是一場生死之鬥,不由得他掉以輕心。
陰霾的氣之下,空下起了霏霏的細雨,葉春秋孑身一人到了廊下,透過昏暗的燈籠光線,拿出懷中的信箋觀看,雨水如絲線一般,帶著些許的清涼,而這娟秀的文字,卻是足以暖和葉春秋的心。
願君珍重。
葉春秋抬眸,看著陰霾中難以分辨的模糊景物,心裏不由有些觸動。
當然要珍重,正因為我還要娶你,還要與你長長久久的度過此生,所以才更加珍重自己不可。
簷下滴滴答答的積水順著琉璃瓦啪啪落下,在待詔房前形成了水窪,這兒隻是宮中最偏僻的角落,連地磚都已經年久失修了,踩在腳下,那不牢靠的磚石便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葉春秋走入雨幕,宮中不許撐傘,不許乘轎,所以葉春秋隻能冒雨而行。
雨水打在他的臉上,使他麵上濕漉漉一麵,潔淨的麒麟服此時也被雨水浸濕,濕漉漉的顯得有些狼狽,可是葉春秋依然抬頭挺胸,朝著鍾鼓響起的方向而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