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這時候理應是去待詔房裏的,雖然廷議結束,可是工作卻還需要做。
他正要離開,恰好這時臉色鐵青的焦芳和張彩二人徐徐出殿,葉春秋本想轉身就走,卻還是抿抿嘴上前行禮:“下官見過……”
“呀,你就是葉春秋,嗬嗬……英雄出少年,今兒總算見識了。”張彩笑嘻嘻地看著葉春秋,隻是話中帶刺。
焦芳卻是冷麵相對,一雙眸子宛如刀鋒一般在葉春秋的臉上掃過,他抬腳要走,葉春秋忙是側身要避開,焦芳突然又駐足,側目看著葉春秋,道:“以下犯上……可大可……”
完短短八個字,終於走了。
以下犯上,可大可。
以下犯上的人當然是焦黃中,可是可大可,顯然是在警告葉春秋,他乃是堂堂內閣學士,他的身邊有劉瑾,有張彩,還有諸多的爪牙,他門生故吏遍布下,在無數的衙門裏安插了自己的同鄉和門生。
這是告訴葉春秋,因為焦黃中有他這個爹,所以可大……當然……最重要的是可。
而你葉春秋一個的翰林修撰,若是將來遇到了事,也是可……當然也可能很大。
葉春秋保持著笑容,朝著焦芳的背影道:“多謝焦公指教。”
可大可嗎?
葉春秋搖搖頭,信步到了待詔房,待詔房裏早已有人在議論著儲君的事了,見到葉春秋來了,眾人都抬眸看著這個少年翰林,目中多了幾分敬畏。
這個家夥可是在保和殿打了翰林學士的人,雖然已經受到了罷官的懲罰,而且情有可原,隻是單憑這個,就足以讓人不敢輕易招惹了。
於是眾人笑著和葉春秋打了招呼,葉春秋彬彬有禮的一一還禮,和他們開了幾句玩笑,接著到了鄭侍學的案牘前,深深一禮道:“學生多謝大人。”
鄭侍學含笑,抬眸看了葉春秋一眼,接著搖頭道:“你呀,現在是凶名在外了,哎……老夫也不知該什麼,嗯,平時修身養性吧。”
似乎將朱德海打了個半死的事,已經惹來許多非議了。
不過葉春秋並不在乎,或者,當初打他的時候,本就是葉春秋早已計算好了的,葉春秋急需要一些凶名,省得總有人來挑釁自己,那朱德海和焦黃中教會了自己一件事,那就是做人……絕不能顯得軟弱可欺。
葉春秋無言地朝他拱拱手,就回到自己的案牘中去。
倒是過不了多久,內宮有條子來,準備奉命擬詔的一個翰林檢討不禁皺眉,接著拿著條子去尋鄭侍學,道:“鄭侍學請看,這是什麼意思?”
鄭侍學拿起條子,裏頭是對葉春秋的恩旨,便朝葉春秋招招手,葉春秋離坐上前,鄭侍學皺眉道:“是不是搞錯了,朝中沒有鎮國府這個衙門,既然如此,何來的鎮國府參事一職?葉春秋,方才在保和殿裏,陛下口裏的是什麼府?莫非是詹事府……這也不對,詹事府何來的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