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終於逐漸地減緩,大同城雖是百廢待舉,卻依舊有許多的事要做。
而此時,這大同城已經拋在了葉春秋一行人之後。
馬兒殺了,就意味著隻能步行,葉春秋如此,朱厚照也是如此。
不過他興致盎然,偶爾,他回頭去看那大同城的輪廓,難得一臉肅穆,晨光下,大同仿佛鍍了一層金。
他將葉春秋拉到了一邊,語氣沉重地道:“朕還會回來,會鎮守在這裏,不讓一隻胡馬入關。”
這是他的誌向。
事實上,葉春秋覺得大同不能呆了,皇帝跑來了大同,整個廟堂多半已經大亂,太後那兒,十有**已是氣得七竅生煙,那鄧健甚至拿性命要挾著要朱厚照回京。
既然整個大同已經漸漸安定,疫情也已經穩住,沒有擴散的跡象,等到朝廷的賑濟一到,就是他們重新開始生活的時候,葉春秋倒也能離開了。
而王守仁則留在了大同,負責善後的事宜。
而其餘人在清晨微亮時出,來時靜悄悄的,而去時依舊輕輕,隻有這一隊鎧甲鮮明的生員們護著子和葉春秋出城的時候,沿途的災民才意識到了什麼,差點導致了一場混亂。
朱厚照開始憂傷起來,他喜歡大同,喜愛這裏的一點一滴,他突然現,其實做個流民也不錯,當然,前提是不能遇到某些‘大姐大’,他喜愛這斷壁殘垣,每一處街坊有什麼瓦片,這點點滴滴,他都了然於胸,他甚至有些想念蘭、花和招弟了,他更愛這重重的關牆,還有那城外一座座的哨塔和堡壘。
他吸了吸鼻涕,看著葉春秋道:“葉愛卿,你為何不話?”
“嗯……”葉春秋思緒飄飛,任何時代的人,思想都會有局限,就如朱厚照所見的,乃是胡馬,乃是關塞,他的終極理念,也不過是以秦皇漢武作為標榜而已。
葉春秋突然道:“陛下,我想要製一幅輿圖。”
朱厚照覺得這家夥腦殼壞了,朕在胡馬,你和朕輿圖,無法溝通啊。
葉春秋著,卻是笑了,是庶子的時候,他希望為母親討誥命,想讓自己和相依為命的父親過得更好;科舉做了官,他希望自己能有所擔當,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去幫助別人,而現在,或許是受皇帝的雄心壯誌感染,他竟有一股無以倫比的豪氣。
葉春秋看著邊的晨光,別具深意地道:“陛下看了輿圖之後,就會有自己的誌向了。”
路邊紮營的時候,鄧健依舊還是失魂落魄,錢謙沒有擾亂他的情緒,隻是隨時盯著,免得他想不開,這種情緒,他懂。
就如失去了貞、潔的女子一樣,總要黯然傷神幾日,讓她自我調理,既不要刺激,連關心都不必,人嘛,慢慢的就想開了。
有時鄧健仰長歎,淚水打濕了衣襟,吸著鼻涕,哽咽著看著穹,錢謙就知道,這位鄧老弟不夠開放,這自我調整的時間也忒長了一些,於是搖頭,他要是女人多好,雖然長得醜了一些,娶回家裏做媳婦,也安心一些,如此貞烈的女子,在教坊司裏已經不多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