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謝遷又了一些話,謝遷留葉春秋在府上用罷了晚飯,葉春秋便從謝遷的府上告辭回家。
家中依然熱鬧,現在葉府中不但多了許多親戚,還有了女主人,早不是從前那冷清的樣兒了。
葉春秋快步到了前廳,隻見盈盈帶笑的王靜初正陪著葉老太公和葉景喝著茶。
葉老太公一見他回來,便放下手上的茶盞,歡喜地道:“春秋,你來,大父有事問你。”
葉春秋便作揖道:“不知大父有何吩咐?”
葉老太公笑吟吟地道:“春秋啊,聽你要做學士了?是東閣大學士嗎?了不起啊,又要升官了,咱們葉家還未出過大學士呢,真真是光耀門楣啊。”
葉春秋不禁道:“啊?大學士?這是聽誰的?”
“還能有誰……”葉老太公正待要名字,可一時又想不起來了,便隻好道:“就是那個張……張……張什麼的,反正就是你那個長得最醜的朋友,話又回來,能生出這麼醜的兒出來,他爹啊……為了延續香火,也真是為難啊,所以啊,這街上的媒婆沒幾個好東西,都是沒過門的時候,把那閨閣裏的姐誇成了一朵花,結果娶回家來,揭開頭蓋一看,啊呀,我的娘,十足的母夜叉呀……”
他這樣一番感歎,坐在一旁的王靜初再矜持也撐不住了,輕輕地揉著腹,拚命地繃著臉。
葉景覺得有些過了,便連忙打斷葉老太公的思維道:“爹,方才的是光耀門楣。”
“啊,我這倒是想起來了,他叫張晉。”葉老太公終於定了定神,繼續道:“春秋,這消息可是真的嗎?張晉的話倒是頗為可信,他也是聽坊間的,到處都在傳,還你此番是誌在必得的,他很為你高興呢,聽了消息就和陳蓉一起來報喜,得花團錦簇的。”
葉春秋心裏想,葉老太公和張晉大概也都是不知官場的內幕,官場禮最忌的,就是什麼誌在必得的流言,若是誌在必得了,這不就正明有黑幕嗎?有了黑幕,誰還敢跳出來推薦葉春秋?
隻是這些話,葉春秋不便,卻順著葉老太公道:“是嗬,倒是有一些眉目,不過沒有恩旨出來,卻是做不得準的。”
這話在葉老太公聽來,就覺得很舒服,他連連稱是,一副我懂的樣子:“是嗬,是嗬,得等恩旨,春秋啊,爭氣。”接著看向葉景道:“你也要爭氣,吏部還沒放差嗎?”
葉景現在是待職,不知接下來會被分派去哪裏。
葉景心怎麼爹又把事情燒在了自己的身上了,不過他沒心思顧這個,隻覺得外間這樣盛傳終究不好,偏偏不能和葉老太公出內幕,隻是乖乖地點點頭。
葉春秋敷衍了過去,與王靜初回到了自己的臥房,王靜初給葉春秋除了朝服,一麵要給他換衣衫,不等換衣,葉春秋卻是輕輕地摟住她,低聲道:“有沒有想我?”
王靜初羞怯道:“想呢,不過……”臉上又露出幾分憂色道:“外間的流言,老太公是不知道的,可是我卻總覺得不妥,夫君,不會有事吧,大不了這大學士不爭了,好好過日子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