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和先從麵有嗔怒,接著目中瞳孔一縮,眼裏帶著不可置信,最後臉色一沉,道:“張公公,有些話是不可亂的。Ww WCOM”
這是義憤填膺的口吻。
張永沒有大意,口裏卻:“咱哪裏敢騙楊公呢?這……千真萬確之事啊,是神宮監的宦官親眼目睹的,哎,這種事,咱敢亂嗎,現在已經在搜尋了,楊公……”
楊廷和已經沒有話了,張永又喚了幾句,隻見楊廷和的身軀在顫抖,竟就像是了癲一般,甚至身子越來越抖得厲害,而後……他突然冷笑起來:“嗬……嗬……”笑過之後,似是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這一下,整個內閣都亂做了一團,張永親自將楊廷和抱起,口裏喚他名字,其餘人有的震驚,有的竊竊私語。
“這樣寒地凍的氣,玉河那兒,早就結了冰呢,人栽了進去,莫是這麼久,便是一時半刻,那也是受不住啊。”
“哎,那楊修撰,真真是可惜了,大好的前途……”
“快,叫禦醫,叫禦醫……”
“怎麼回事?”李東陽已與謝遷、王華來了。
一個書吏輕聲地在李東陽身邊低語幾句,李東陽臉色一凝,道:“還不快救人。”
等到禦醫來了,匆匆檢視過,隻是楊閣老是怒火攻心。
李東陽將張永喚來,在一旁道:“宮裏開始搜檢了嗎?”
張永道:“已是命人下河撈了,隻是這氣……”
“哎。”李東陽歎了口氣,接著看了一眼王華和謝遷,道:“這幾日,我們就勞煩一些吧,讓介夫好生地靜養幾日。張公公,用修那邊,無論如何也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隻是宮裏多有不便,免不了要勞煩你了。”
張永應了下來,他的心裏則是頗為失望的,這情況看來,楊廷和是早在內閣的,並沒有去其他地方,他的表現,也是無可挑剔,這麼多人親見,看來……
他暗暗地搖了搖頭,陛下既然故意讓自己來,而不是劉瑾,這就顯見陛下想知道真實的情況,他對劉瑾,怕是有些放心不下,可陛下就對自己放心了嗎?
這紫禁城裏,誰不知道劉瑾是陛下身邊最親近的宦官啊,連他都如此,自己就更甭提了,所以張永不敢耍什麼花樣,隻想著回去向朱厚照如實稟告。
張永走出了內閣,便匆匆地往暖閣而去,走到半途,卻見一個人影迎麵而來,這人的腳步有些踉蹌,待走近了,卻認得是葉春秋。
葉春秋帶著幾分醉意,毫不懼寒地在雪中漫步,他不肯穿蓑衣,所以烏紗帽上都是殘雪。
從前的時候,張永和葉春秋的關係可是不睦的,可是這個時候,張永了猶豫一下,還是上前去給葉春秋行了禮,勉強扯出幾分笑意道:“見過鎮國公。”
葉春秋抬眼看著他,道:“內閣那兒,如何了?”
張永雙手一攤,幹笑道:“亂糟糟的,楊公暈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