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奏疏,很合情合理。
可是在葉春秋看來,這顯然都是套路,從一開始,先是傳出莫須有的噩耗,接著便急不可耐地上書,早正君位,這裏頭卻是最值得玩味的,因為按理來,他該的是,請太子立即克繼大統,可是這奏疏中,卻沒有關於太子的隻言片語。
司馬昭之心,還不夠清晰嗎?
葉春秋嗅到了陰謀的氣息,這和李東陽所的,一般無二。
此時若是再拖延下去,那麼朝中到底會怎麼樣?葉春秋也不知會生什麼,隻是想著,此時若是再不入京,隻怕要悔之晚矣。
到了這個時候,葉春秋決定和李東陽見一麵。
再見這李東陽,葉春秋沒有囉嗦,而是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打算強行入關,李公以為如何?”
李東陽沒有露出半點驚訝,甚至露出了一絲早知如此的微笑,道:“老朽早知殿下會這樣做,隻是殿下是強行帶兵入關,還是孑身一人入關?”
葉春秋想了想,道:“帶兵入關,便形同謀反了,隻能孑身一人。”
李東陽深深地看了葉春秋一眼,目光開始幽深起來,道:“可是你別忘了,現在京師是群狼環伺,殿下若是孑身一人入關,便猶如步入了幹柴之中,隻需一個火星子,都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葉春秋露出了幾分決然之態,搖搖頭道:“事情緊急,非要做決斷不可,若如婦人一般扭扭捏捏,隻會最終害了自己,眼下最緊要的是入宮去見太後,去見太子,若是等到那些人難的時候,太後和太子,勢必會疑慮和退縮,我葉春秋不在,事情隨時可能變糟,可我葉春秋若在,至少可讓太後和太子有自己的主見。”
“還是太危險了,不如再等一等。”李東陽猶豫地道。
葉春秋笑了,道:“若是因為危險就不去,那麼我葉春秋成什麼人了?陛下曾過一句話,叫卿不負朕、朕不負卿,而今陛下對我,並沒有任何虧欠的地方,我豈可有負陛下?想我葉春秋這些年來經曆的,什麼大場麵沒見識過,就算是我葉春秋是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的也不為過。更何況,我現在站在這個位置上,無論是陛下還是太子,都與我葉春秋休戚與共,若是真讓某些人得逞了,接下來就不免關內關外敵對,曲徑分明了,更甚至可能是相互殘殺,關內的漢人和關外的漢人,都是大明朝的子民,就因為那些人的陰謀得逞,而手足相殘,就太不值當了。不到最後關頭,我都盡一切辦法避免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必要去,非去不可。”
李東陽聽著葉春秋的話,定定地看了葉春秋好一會,才歎息道:“那麼,就預祝殿下馬到成功。”
葉春秋點了一下頭,隨即道:“隻是,不知李公還有什麼要相告的?”
李東陽猶豫了一下,道:“心防範每一個人。”
葉春秋點點頭,不過……葉春秋忍不住在心裏吐糟,這一句不是形同於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