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大用聽著葉春秋的高談,一時無言以對,因為葉春秋不但罵了文臣,連宦官也罵了,他不禁帶著一絲尷尬,幹咳一聲道:“是,是,魯王殿下是真知灼見啊,奴婢佩服得很。”
可葉春秋其實很清楚,穀大用雖然連連點頭,卻未必記住了自己的話,對於自己所的一番道理,估計也是不以為然的。
葉春秋自然也知道,自己沒什麼可的,還能什麼呢?很多事,都是自己無力改變的,這關內,就像一個大泥潭,一灘爛泥裏,無論你想怎麼去改變,怎麼去努力,最終,隻會陷進去更深,這可都是沿襲了一百五十多年的舊俗啊!
你能改變陛下一個人,可陛下能改變士大夫,讓他們對官兵有所尊重嗎?就算改變了士大夫,你能保重朝廷百官,舍得多拿出一點銀子,充分地給予他們補給嗎?
還有……那些世襲的武官,你能將他們遣散,使大明諸衛煥然一新嗎?
什麼都改變不了,而且還是牽一而動全身,最後的結果,不但改不了,甚至還弄得一地雞毛。
葉春秋太明白這裏麵的關節了,不過這個時候,倒不是深究這種事情的時候,便道:“眼下再這些,已是無益,現在最緊要的,便是盡一切所能保住太子殿下,穀公公,好好幹吧,錦衣衛那兒,要隨時將消息傳報進來,萬不可掉以輕心。”
穀大用恭順地道:“是。”
就這樣過了兩日,外頭的禁衛們顯然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而朱厚熜,也顯然看出了葉春秋想要拖延的意圖。
他終究是沒有沉住氣,其實也未必是他城府不深,實在是他已經無法等待了。
要知道,這種事,必須當機立斷,快刀斬亂麻,否則時間拖得越久,變數就越大。
到了第三的早上,在鴻臚寺裏,許多人都彙聚到了這裏,朱祐杬和朱厚熜都坐在主位上,接著錢謙、神機營指揮使朱槿,三千營指揮張宏,以及一些並未入朝廷議的大臣,而今濟濟一堂。
數十個人,臉色都不約而同地顯得異常凝重。
一切的幻想,都結束了,本來以為,在這強大的壓力下,張太後勢必屈服,若是如此,這是最好不過的事,若是能兵不血刃的解決這件事,是最好的結果。
隻是可惜,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明顯,這在後宮的葉春秋還有張太後,是決心想要死硬到底了。
朱厚熜一臉惱火,在眾目睽睽之下,忍不住冷笑連連地道:“那個老妖婦,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我本是想給他們孤兒寡母留一條明路,可是現在看來,他們這是想要找死了。”